关门已破,军营遭袭,竹林关寨墙上的秦军都尉正要下令严守关门、天亮再战,一支燎火不知被谁抛了上来。他、包括他身边的短兵都抬头看这支燎火,这时候前方女墙上突然闪出一个身影,身影奋力一掷,铁质的标枪当即刺穿皮甲,扎透都尉的前胸,而那支燎火落入了寨内,迅速燃起了火光。
都尉紧抓着标枪大声惨叫,更多的黑影爬上了女墙,他们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都尉和都尉身边的短兵。一阵以命搏命的扑杀后,短兵非溃即亡。都尉仍未断气,可他的头被斩了下来,一个泰人勇士揪着上面的发髻,把还在滴血的头颅高举,挥剑抬足竟跳起了舞。
“攻!攻!”关内因为泰人勇士的进攻秦军已经大乱,关城外的若敖独行停止炮击,下令随师冲入关内。早已列队候命的剑盾手听闻军令快速的冲了进去。关内已经大乱,门后的关卒正在设法修补关门,他们见楚军杀来仓惶退走,很快,整个关塞都在大火中燃烧。
“报——!报——”急促的蹄声在武关西面的官道上响起。仍是深夜,马上骑士必须不断嘶声喊着‘报——’,沿途的邮驿才不会阻拦。纵马疾驰,武关就在前方。
一骑令骑,全军皆惊。奔行到武关的令骑刚喊出‘竹林关大火’的消息,似乎半个武关的士卒都醒了。关令府内的赵亥一袭深衣,他看着令骑问道:“确见竹林关失火?”
“禀将军,确矣!”令骑单板冠,是个簪袅。
“都尉巴可曾派人前去查看?”驻守商邑的都尉叫巴,赵亥虽然不怀疑竹林关大火的真实性,但要说楚军绕过了丹阳和荆紫关,他真的难以相信。这才多少天。
“禀将军,都尉见竹林关大火,已派人前往查看,又命小人急报将军,请将军速速发兵驰援商邑。”令骑从怀里掏出简牍,这是都尉巴求援的信函。
“竹林关大火,荆人至否?”令骑退下,赵亥看向身边的将率,也看向齐褐。
“夏日酷热,然未闻夏日失火。竹林关大火必是荆人所致。”齐褐道。“还请将军速派一军至商邑设备。若是……”
“齐将军之言确矣。”护军赵栀也道。“若是荆人已拔荆紫关,又克竹林关,我军危矣。”
“传令,子褐速率军两万驰援商邑。”赵亥最信任的莫过于齐褐。商邑要隘,真要荆紫关、竹林关有失,三万人扼守商邑也能挡住楚军数日。
军令既下,两万中尉之军连夜出营行向八十里外的商邑。这时候竹林关的大火已渐渐熄灭,夏日的天向来亮的早,竹林关清朗的晨光中,寨内寨外,沣水、丹水,到处都是秦军士卒的尸体。
“见过将军……、见过将军……、”若敖独行走在狼藉的战场上,沿路的士卒纷纷向他行礼。他没有回礼,而是行向小山西面的关塞,这里的战斗并未结束。
“若何?”他看向领军的竹,昨夜是他率人夜袭秦营。
“秦人据守大围,请将军借雷神一用。”竹指向寨内的一个大围子,这应该是个粮仓。
“我军还需攻拔商邑,无暇在此。”若敖独行像兄弟一样揽住了竹的胳膊。他从未想到泰人竟然能爬上两丈四尺的寨墙,这样能打的泰人他不介意和他们做兄弟。
“那当如何?彼等杀我泰人。”泰人有仇必报,泰人之所以紧围,就是要杀里面的秦人报仇。
“军命令我速攻商邑,彼等秦人,必不少一颗头颅。”若敖独行拍着胸脯保证道。“昨夜大火,几十里外皆可见,再不至商邑晚矣。”
大火谁也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大火一起,想扑灭根本不可能。划行两百里、鏖战一夜的楚军士卒已非常疲倦,但若敖独行坚决要求他们不能歇息,必要一鼓作气赶至商邑。
“禀将军,若是急奔,我连难以随行。”速速开拔前往商邑的命令已经传达全军,潘轩找到若敖独行后,开口就是这句。
“为何难以随行?”若敖独行问道:“戎车可驰,炮车不可驰否?”
“戎车是戎车,炮车是炮车,岂能混为一谈?”潘轩驳道。
“大缪!”若敖独行喝了一声。“狄马不可驰,龙马亦不可驰否?你爱马可,你若延误战机,定斩不饶!”若敖独行喝完再道:“两刻后全师开拔,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