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人巫器几何?”可击三百步外的巫器让人震惊,这是此战秦军第一次收到巫器的消息。
“巫器有四,俱六匹龙马所挽。”令兵再道。听闻是六匹龙马挽拽,连赵政也不禁心疼。
“荆人几何?”卫缭又问。他目光没有看令兵,而是看向案上的地图
秦岭多川,每一条川都筑坝拦水那是不可能的,三日筑三坝已经使用了十多万劳力。现在就担心楚军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翻越出岭。辋川、代川、库川、汤川……,一直到武功县西,一百多里都可能成为楚军的通道。
蒙恬之军今日晨间抵达蓝田后,兵力已足的秦军面临的问题只有两个:其一:楚军何在?其二,若楚军使用巫器,己方该如何应对?
前者群山万壑,林木繁茂,除非楚军到了十几里外,不然就是山中猎户也没办法探察百余里宽的秦岭,秦军能做的就是等。现在楚军欲涉水出蓝川,可它真的就是在蓝川吗?
巫器排除这个‘巫’字,实际上就是一具强弩。制弩唯有用弩,然而少府作的那些弩真的能止住楚军的巫器吗?
记录令兵讯报后,卫缭陷入了深思。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有人提议筑坝毁道开始越来越明显。他正想间,内堂中的赵政清咳客一声,赵高将他召了进去。
“荆人若何?巫器有四焉?”赵政问道,他刚才听到了令兵的禀报。
“然也。”卫缭道。目光没有看赵政,而是越过咸阳令赵勇,看向赵政下首坐着的蒙恬。“臣以为荆人巫器或有数十之多,此四器仅前军耳。”
汧水之战楚军使用的巫器就有十六辆之多,那不过几千人。数万大军欲击咸阳,巫器只多不少。赵政点头之余指着蒙恬道,“蒙卿言,荆人或有诈。”
“愿闻其详。”卫缭看向蒙恬。率领二十万大军四天半时间疾行六百余里,这样的速度天下任何将领都望尘莫及。蒙恬年纪不大,卫缭不敢轻视。
“不敢。”蒙恬揖礼。“臣以为荆人善于游走,不喜阵战。大秦甲士逾百万,荆人却行精卒之策,举国甲士不过二十万,意想以一当十也。其以游走而使我分兵,以众寡歼我一部,自荆王设大司马府始,皆如此也。
而今荆人破武关、拔商淤,其真所为灭大秦社稷乎?非也!臣以为此仍是游走之计,欲使我分兵也!”
蒙恬最后一句话说的卫缭浑身一震,他很自然的想到了李信那四十万秦军。
“荆人有大翼战舟,与其言之为战舟,不如言之为迅舟。稷邑之战,项燕覆我二十万人,何也?迅舟之故也。荆人诱我战于共邑,速拔南郡南阳,何也?迅舟之故也。若荆王出峣关击咸阳仍是游走之计,其军以迅舟速返南阳,联合齐魏之军击大将军,我军败也。”
聪明人一点就通,从蒙恬说楚军善于游走开始,卫缭就猜到了蒙恬下面的话。楚军坚甲利兵,又有巫器之威,这是优势;楚军也有弱势,那就是人少。本来秦军可以以众击寡,然而楚军惯于游走,从来不在秦军预设的战场决战,这才造成了今日的被动。
楚军是想再复制一场稷邑之战吗?那一日紧急通知赵政后,卫缭也曾想过。可想过又如何?咸阳是大秦的国都,赵政是秦国的大王,两者皆不可有失。
“寡人以为荆王已返南阳也。”赵政莫名笑起,看着卫缭说话。他笃信蒙恬之言。
“臣已命李信不可冒进,行军当缓。”卫缭连忙补充。有一句话他不太好说出来:当时他可是要李信全军回援关中的。
“缓又如何?”赵政越想蒙恬的话越觉得有理,对蒙恬不由高看几眼。“荆人驾迅舟、善游走,其不与我相决也。我若能驾迅舟……”
说起迅舟赵政就摇头,楚国的海舟航行到西洲也不过用半年时间,战舟一日可千里,这岂是秦国能比得上的。而没有迅舟,秦军如何逼迫楚军决战?南方河道纵横,从来都是舟楫之地。楚军如果不北上,秦军永远拿它没办法。
“故臣以为,当掘开堤坝,再修栈道。”蒙恬建议道。“若荆人与我战,我军足以败荆人;若荆人仍是游走,我军亦可速速追之以战。”
“善。”赵政闻言点头,“阻水之堤可毁矣。”
“臣附议。”卫缭道。筑坝的主意不是他出的,但他没有反对。
“臣亦附议。”咸阳令赵勇亦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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