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锐士,身高马大,手持长铍,一可当十;二是陷士,捐甲徒裼,狂饮疾斗,轻则死伤半数,重者不还一人。谁会和死人计较不是?
“既已有履,先生立此作甚?”黥面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袍,大都喝得醉醺醺的。备战状态下,陷士营供应酒水,一旦不备战,陷士就只能去军市买酒了。
“无甚。”两天的时间夏阳似乎已适应了眼前这个新身份,他回头笑道。可惜他黥面的伤还没有好,一笑脸上就痛。“不过是想买铁剑。”
“剑?哈哈哈……”一个半醉的陷士大笑,他竟然也是个。“两军对阵,短者戈、长者矛,剑有何用?剑尚不如先生手中之笔。先生切莫忘了……,返营帮我写牍……”
“亦要帮我、帮我等写牍……,我请…先生饮酒。”另几个陷士也道。
能读会写,在哪都要被人高看一眼。虽说军中有专门的书吏代士卒写信,可那要排队,还要收钱,并且一些重要(利己)的话不好交代。夏阳会写字,帮人写家书不收钱,同队之人、他队之人,没有上官在的时候称呼他为先生。
“先生不喜饮酒,我请先生至女市一乐。”有人更大方,一个叫甑的陷士要请夏阳去大保健。
夏阳还未开口拒绝,一干陷士听闻女市就兴奋起来。
“已是大迁,便是乐又能乐到何时?”悬车就天黑了,天黑前必须返营.
“女市一乐甚贵,凭你那百十钱,欲与先生共御一女否?”又有人笑问。
“还不如洗尽你那白股,供先生与我等一乐。”更粗旷达声音,此人面黑多须、三大五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陷士一队十八人,黥面是队长,黑须是他的死忠。他声高,话一出口所有人大笑。
连夏阳也笑得无比畅快,哪怕他脸疼,然而鼓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鼓声最开始很细微,细微到难以耳闻,军市、笑声又吵杂,然而黥面还是在第一时间警觉,“击鼓也!走!”
黥面手上的酒坛子一扔,立刻带着众人往军市出口狂奔。军市、大市都是闾一样的围子,只有很少的出入口。现在击鼓,军市上的士卒都会往出口跑。快点出军市极为重要——鼓声的作用是召集士卒,一通鼓三百三十槌,即便敲的慢,也就两分多钟,不超过三分钟。聚兵最多敲五通鼓。如果未到,后到的肯定要砍头。
毕竟是善于疾斗的陷士,黥面从听闻鼓声到喊走,人已在十几步外。而且他不走街道,而是跳入坐贾身后的间道,众人跟着他,龙卷风一样卷过背对而坐的坐贾身后,冲向五百步外的大市之门。这时候其他士卒才听闻鼓声反应过来,这些人也急急往军市出口赶,但街道上人并不少,一堆人重重叠叠的挤在了一起。
“抬先生。”黥面奔到市门口的时候,见夏阳落在最后,不由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