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型、圆阵直径、集结地点、集结顺序、行军路线、行军日程……都是诸将谋士争论的重点。主持军议的大将军司马尚无力与赵葱、韩肃等人争论,他心里非常清楚,任何一处犯错造成军阵崩溃,对赵国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李牧的心腹狐婴却没有他的慎重,当赵葱提出另一套方案时,愤怒的狐婴与赵葱、韩肃等人争吵不休。
邯郸城内本有王卒五万,包括三万甲士两万黑衣,颜聚接替李牧为将时,曾率两万精锐甲士北上,这两万甲士阵溃后逃回邯郸的只有数千人。
南长城赵军撤下后,王廷当即从南线赵军中遴选二万人为王卒,并要司马尚交还斧钺与兵符,退居至国尉府,实际就是通过架空的方式剥夺司马尚对南线大军的指挥权。现在全城突围当然不能让败军之将赵葱指挥,只能重新授予司马尚斧钺兵符,但是,几个月的鏖战,南线赵军能战的士卒只剩下七万多人,其中两万又归入了王卒,仅剩五万。
赵葱今天的意思是:五万王卒负责保护大王、太后的安全,故而不列阵于外,但和都城、郭城相分离的建筑结构不同,王卒军阵将置于南线赵军军阵之内。等于是最外围的南线赵军要保护庶民,庶民保护王卒,王卒保护大王、太后。
圆阵直径还是千人,五万赵军只能列出纵深十五行的单薄军阵。楚军放弃花队采取纯队,对于秦军造成的影响非常大,使得其军阵越来越厚,不然无法抵挡楚军无穷无尽的冲矛作战。而秦军的军事变革又影响赵国,以前三、四十行的纵深被认为足够,现在五、六十行的纵深也被认为单薄。十五行纵深即便没有矛阵,面对秦军锐士也是一触即溃。
“赵葱不死,赵军仍败!”赵葱是来通知的,不是来争论的,刚才是狐婴一直揪着他理论。
“太后宠信郭开,郭开只信赵葱,只能如此。”司马尚道。
与一年前相比,司马尚衰老了许多。尤其是颜聚换将、李牧身死的消息传来,他当时一病不起。后来的事情就出人意料了,那名客竟然在咸阳刺杀了秦王,章台宫内死人无数,积血没足。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秦国刺客,这就是赵国刺客!李牧的头颅只是取信秦人的符传,刺客在谒见时突然发难,几乎当场杀了秦王。
受此刺激的司马尚当日就振作,带着病体指挥南线赵军退回了邯郸。怀着赵人刚烈之心的他不在乎王廷的冷落,他继承着廉颇李牧未完的遗志。狐婴不知他的心理,见他无动于衷,更气愤道:“与其如此,还不如郭城一阵,都城一阵,各行其是罢了。”
“不可!”司马尚反对。“军阵非城墙,一阵已嫌不足,岂能分成两阵?”
“那当如何?城中已无战之卒,工匠又在王城。”狐婴刚才也是气话,两阵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人。”司马尚道,他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