鹖是一种善斗的雉鸟,传说两鸟相斗,必要一方身死另一方才会罢休。赵武灵王便以雉鸟尾翼表彰作战勇猛的士卒,延至赵惠文王,又以鹖尾制成了鹖冠,名曰武冠,专用于武将。留于后世的模样中,最清晰的莫过于洛阳金村金银铜镜上,骑马执剑与虎相斗的披甲武士,他戴的就是一顶左右各插一支鹖尾的鹖冠。
鹖冠子以鹖冠为名,正是因为年轻时在赵军中获得此冠,温文尔雅、花白须发的外表下,他仍是当年那名勇猛莫当的赵国武士。岁月让他变得苍老,但昔日的勇武让他鄙视赵葱的怯弱。赵军不击鼓攻秦、不趁秦军立足未稳击败秦军,四十多万赵人最少一半要死在这里。
楚军击鼓,呐喊着举矛冲向两百步外的秦军阵列;赵军击鼓,三万甲士两万黑衣在旂旗的指挥下变圆阵为方阵,也攻向北面立足未稳的秦军阵列。渐渐赶到战场的王翦看到,楚军在东,赵军在西,都向秦军猛冲而来。
楚军的攻击犹如波浪,一浪紧接着一浪拍打在己方阵列上。冲矛的楚军士卒无视秦卒手中也有长矛,当然也无视自己的生死。王翦不止一次的看到,身体被己方酋矛刺中的楚卒完成冲矛后,带着酋矛退到旁侧才轰然倒下。
而他身后的楚卒照样无视一切的猛冲而来。楚军纵深三行的矛阵将前两排的秦卒刺死、串起,接着迅速退走,为下一轮冲矛让出空间。楚军冲矛越冲越深,秦军补阵越补越厚。秦军阵后的百将屯长持弩持戈,他们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军阵在某一刻崩溃。
楚军阵后庄无地等人的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六十行矛阵可冲矛二十次,郢师即将冲完,其余师旅也将冲完最后一轮,然而仍不见秦军有阵溃的预兆。不得不说这对楚军心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因为秦军阵列极厚、因为秦人死战不退,承受住了己方狂暴的冲矛攻击。
“大王,”听闻赵军击鼓,见赵军亦攻向秦军,庄无地稍微松了口气。
“毋忧。”骑兵在方阵右侧,交兵时自动后退,没有卷入步卒间的战斗。庄无地喊自己,熊荆知道他的担心,他也奇怪秦军的顽强,难道是因为他们是由大将军王翦指挥?
熊荆说毋忧,他说毋忧的时候,八个近卫卒正在移动。近卫卒是以前的王卒和宫甲的混编,这些都是自愿留在郢都的善战之士。现在郢师冲矛殆尽,八个近卫卒一千八百名矛手全都站到了郢师后方,端起了自己的夷矛。
郢师是楚军中的强师,但再怎么苦练、再怎么吃肉也弥补不了身高上的先天劣势。近卫卒站在郢师之后,最矮的一个都可以扫视郢师所有士卒的头顶。
“官长口令:端矛!”端矛的命令再起,这一次端矛的不再是七尺(157.5cm)出头的郢师士卒,而是近乎八尺(180cm)甚至超过八尺的近卫士卒。夷矛端在郢师士卒手里不但觉得长,还觉得粗重,可在近卫士卒手里,却显得合适细小。
待最后一列郢师士卒冲完,端矛的近卫士卒爆喝出一句‘杀’,然后疾风一样冲向内凹已达三、四十步的秦军阵列。郢师冲矛一般只能刺杀两排秦卒,近卫暴冲上前,最前排的夷矛竟然将第三排秦卒也串在了矛上。杀伤之外,受此迅猛重击的阵列再度内凹,阵后密密麻麻的秦军被倒挤着连连后退。
“何人冲阵?”阵列不再像以前那样后退一两步,而是连退数步,整个阵线都在内凹。镇定自若的王翦见此也大吃一惊。
“禀大将军,乃荆人锐士!”近卫士卒高出郢师士卒半个头,整个人可以把郢师士卒包在身体里。这样的士卒出现在战场,自然会引起秦人的注意,这是与秦军锐士相近的兵种。
“荆人锐士?”陆离镜里王翦看到了暴冲的近卫士卒,他下令道:“再派一尉补阵。”
“大将军有令,再派一尉补阵。”军吏高喊着王翦的命令。此前花费小半个时辰,秦军渐渐站稳了阵脚。与兵力有限的楚赵两军相比,秦军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预备队。
军令之下,一个秦军尉快速向阵列连连后退处调动。冲矛的近卫士卒此时更显疯狂,他们不再等待卒长冲矛的命令,而是彼此仅仅间隔十步进行冲矛。前排士卒若不想被后排士卒误伤,冲矛结束后必要快速敏捷的退开。
阵宽六十列的近卫士卒,三排三排冲矛可以冲击十次,第三次冲矛开始,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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