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乱秦国的进攻节奏,迫使其进入涸泽而渔的恶性循环,这就是赵国留下的宝贵遗产。不提复郢,仅从这个意义上说,借给赵人的那些钱日后不还也已经值了。
正朝大臣不愿出兵救赵,但从来没有低估赵军的战斗力,不然不会宁愿绝齐也要救赵。赵军换装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得到了正朝大臣的支持,然而这件事使得石尪千难万难。
银行储蓄概念并没有被天下商贾接受,经验的缺失、交通的不便、保安的难寻使得银行网点仅仅局限在交通便利的城邑,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地子钱家在暗暗抵制。没有绝对的权力,银行网点确实不能和埃及相比——托勒密创建的埃及皇家银行遍及埃及以及叙利亚,基本垄断了全埃及的银行业务。
四国金行网点没有吸纳多少金银,减去国债销售所得,剩下的就只能依靠王廷财政。王廷财政也不容乐观,贸易利润前三年极为丰厚,第四年、第五年便只能靠国债销售支撑军备扩张了。
赵国虽然覆灭,但赵国国债债券并未被废止,赵国王廷与四国金行仍然允诺承兑赵国国债。去年缴获秦国少府黄金稍稍缓和了一下财政困局,但只是稍稍,赵军换装购入三万金的被服很可能使财政提前破产。
石尪说话时熊荆正看着他,身为楚国之王,每隔三个月看一次四国金行提供的财务报表,他仍有一些问题不清楚:王廷、大府、四国金行存有多少金银?正处于流动中的金银又有多少?财政何时濒临破产?红牼在南阿拉伯的缴获需要在何时输送至楚国?第一期国债今年到期是否有把握承兑?
熊荆看着石尪,石尪以为他是为了赵军换装之事,遂道:“大王,臣以为正朝虽已允诺赵人,亦不可一年悉换装具,此事当分三年换之为妥。”
“三年……”景薮眨着眼睛,“岂能三年?同为一伍,有人有被服,有人则无有……”
“那便十万人分作三军,一年悉换一军。”石尪打断道。“赵军悉换装具事小,购马事大。本年需购马五万匹,需四万多金,装具与马匹孰重?”
“五万匹?”熊荆极度吃惊,他又看了看淖狡和景薮。“前次所议之数仅两万匹,为何变作五万匹?”
“大王有所不知,此臣之意也。”石尪揖道。“今天下有马之地,最近之处莫过于燕代东胡。秦军南攻齐人,燕代得安,若是秦人调转兵锋先击燕代,我又将何处购马?”
“此乃臣缓告之过也。”淖狡也道。他知道这件事,但没有及时将这件事告之熊荆。“军中马匹十万余匹,鏖战一年折损近两万匹,故而此前所议乃购马两万匹。然……”
“上月海舟前往褐石港,购售物价大变,马匹钜铁倍于往日,故臣以为秦人商贾已遣入燕代之地。”石尪解释自己决定多购马匹的原因。
“秦人?商贾?”熊荆念着这两个字,秦人和商贾连在一起让他感觉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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