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长达二十多里的奔逐是一件容易疲劳的事情。秦马虽然跑不过龙马,但龙马迎敌后再度回奔、突破义渠人的阻截,这些都是极度耗费体力的事情,熊荆往东勉强跑到汝水浮桥就跑不动了,幸好隶属左军、布置在右翼的息师、城阳师尽歼溃敌后正在渡水。
此时汝水南岸的师旅已经接到熊荆的王命抛弃当前之敌匆匆救援。息师之将成通看到王旗朝自己奔来,身后还跟着数不清的秦军骑兵,立即命令全师列成冲击方阵,弓手攒射秦军骑兵,保护奔过来的熊荆等人。
秦军骑兵有骑镫,可骑弓的射程还是不如步弓,两师千余名弓手一顿暴射便将追得最近的义渠人射了个人仰马翻,熊荆带着积蓄好马力的近卫骑士一个反冲,砍杀数十名敌骑后,围拢的秦骑才渐渐退离两师弓手的射程。
留在汝南歼敌的师旅都是善战的师旅,息师、城阳师、期思师、陈师、下蔡师、淮南师,以及四个鲁地师,最后还有司马尚的五万赵军。当这些师旅的军旗出现在诸人视野时,苦撑中的楚卒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这十个师加上五万赵军投入会战,秦军必败无疑。
楚军懂的道理秦军自然也懂,楚军欢呼未毕,秦军幕府钲声再一次响起。仿佛海水退潮,三十多万秦军不顾一切的撤退,楚军士卒紧紧咬住,可惜能咬住秦军的只有少数,前后夹击中的楚军师旅多半残破,秦军一退,受伤的士卒便倒地不起,‘医卒、医卒……’的喊声不绝于耳。
熊荆握剑的手臂有些脱力,不用力也微微颤抖。他所看到情形宛如落潮后的沙滩,敌我两军的尸首横陈其上,楚军阵列显得十分破碎,士卒不是负伤就是力竭坐地。雪又下了起来,飘落的雪花落在血泊上,一点点将鲜血覆盖。
“轰、轰——!”刚才没有机会开炮的炮卒瞄准撤退中的秦军急速开炮,虽然能打死一些秦军,但这些都已经晚了。秦军骑兵不但拦住己方骑兵,还击杀追击的小股楚军。
“请大王速速追击!”斗于雉的左军未受秦骑冲击,师旅保持的最为完整。
“秦人未败,我军已力竭,如何再追?可追也,不可战。”庄无地连忙阻拦,退出全军阵线的郢师是秦骑兵攻击的重点,一波又一波的秦骑冲击郢师三面,郢师伤卒极多,可趁势追击,但他反对再战。
“各师皆破。”司马彭宗也道。“可战之军不过南岸十师之卒、五万赵军,此十万人逐之不胜。”
秦军三十余万步卒全是精锐,骑兵又全军押上,楚军为了歼灭南岸秦军溃军犯了添油的毛病,没有一次性的投入全部士卒,而是分批投入。
“各师可战之卒尚有几何?”秦军退走时破坏了浮桥,工卒正在架桥,各师师长已汇集在凤旗下,熊荆心里谋算着自己的兵力——加上一万多骑兵,生力军也不过十万人。
“郢师可战之卒不过一半。”邓遂的回答让他的心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