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共有四万骑,泥泞使得骑兵奔驰不便,很难发挥出骑兵真正的威力。天晴就不一样了,天晴一两日烂泥就会晒干,宽阔平坦的田野将成为骑兵最好的战场。
彭宗有这样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幕府天文谋士已禀告说明后几日将是晴天。果不其然,第二日下午天就开始放晴,这一日秦军又前行十五里,两军相距不过十七、八里,不用陆离镜单凭肉眼也能看清楚营垒。
次日秦军又没有动作,倒是两军斥骑在这十七、八里的烂泥地上厮杀了一回。秦军克制着骑战的规模,楚军也不愿离开既有阵地站在自己埋下的那堆火药上,骑战扩大到数百骑时,双方都鸣金收兵,营垒之间留足了空间。
骑战次日,秦军再度前进,扎营时营垒立在四里之外。这一次不说双方斥骑,营垒上站岗的士卒也能看见对面敌卒,好在这些士卒不能离开位置,没办法冲过去与秦人厮杀一回。
决战或许就在明日。两军将卒此时变得异常肃穆,军营中变得越来越寂静,再也没有昔日的喧哗吵杂,倒是幕府里争吵越来越激烈。
鉴于上次见到秦军阵列分成前后相隔五十步的两阵,楚军谋士忧心秦人前阵被击溃,后阵还会坚守。那时候楚军不再背靠沙水,四万秦骑可直捣侧背,将重演襄城之战未败之局。抗拒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自己的骑兵,这意味着楚军骑兵可能不能用于追击秦军溃军,追击将靠步卒完成;同时也意味着步卒不能穿太重的甲胄,最好只穿一件胸甲,戴一顶铁胄。
对此骑兵自然不愿,幕府谋士不得不说服骑师司马,告诉他们这是唯一良策。且如果他们能击溃当前敌骑,也可以加入对秦军步卒的追击,并非一概不能追击。然而谁都清楚,秦军骑兵倍于己方,击溃敌骑谈何容易,两军骑兵很可能一直缠斗下去,不再介入步卒间的战斗。
秦军幕府这几日则处于一种无可奈何的状态。己方将如何列阵楚军已知,决战时必然会有所应对,很可能所有布置都会失效。但谋士们又不敢轻易更改此前的布置,这些布置都有其针对性,如果更改,那如何击破楚军巫器?又如何抵挡楚军矛阵?改还是不该成为谋士们的争论,这个问题争论到第二日即将天亮的朏明,也没有一个结果。
朏明时分秦军造饭,看上去安睡一夜实际一夜未眠的蒙恬早早升帐聚将。各军之将、三十多名都尉、骑尉入帐时,蒙珙不见踪影。各将尉议事完毕,仍不见蒙珙踪影,蒙恬终于忍不住了,吩咐左右道:“召蒙珙。”
“召蒙珙。”大帐里喊声刚刚响起,蒙珙的声音便透过幕帐传来:“下臣在此。”
数日未沐,满眼血丝的蒙珙风一样步入幕府,众将尉一时间全看向他还有他身后谋士抬着的筹板,板上面用蜡粘着秦楚两军的阵列。
“何如?”蒙恬没问其他,问的是阵列。
“下臣以为可。”蒙珙沉稳答道。“下臣以为荆人之阵,乃破击之阵,而非勾击之阵,故而……”
这时他身后的谋士上前两步,蒙恬看到了筹盘上的阵列。他没有看细节,看到的是己方阵列的轮廓,阵列的宽度明显缩短了,以前是三千列、一百行,现在不是这样,阵列明显短于三千列,并没有比楚军的冲矛阵列宽太多。
“然若荆人以十五行列阵,我军仅宽两千列,当能勾击我侧背。”反对阵宽缩短的谋士许展也走上前揖告,向蒙恬细说如此列阵的缺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