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故而,”横看的目光里含义复杂,庄无地还未完全领会他的意思,熊荆便开了口。“不需再画蛇添足。”
“臣以为不然。”庄无地急道,“秦国虽无讯至,然秦军亦将集于沙海。若不能诱秦军入城,秦卒多也。若秦人拔下大梁而守之,与我阵战之卒少也。”
“多?”熊荆蔑笑着摇头。“秦人可战之卒七十万,最多八十余万,不及九十万。羌地斗于雉得讯后率军攻入关中,秦人能聚兵几何?白林麾下十万人必守关中,便再召士卒又有几何?”
一直没有得到秦军调动的消息,但凭借之前的讯报,熊荆大致可以判断出秦军的规模在八十万上下,其中包括十万齐国士卒。这不是根据秦国的丁口判断的,如果根据丁口,那么秦军一百万、两百万都有可能,他是根据秦军军官团的规模判断的。
渭南一战的秦军俘虏没有坑杀,军官也没有坑杀。减去大泽之战这些人的损失,剩下的斩了左趾的军官正好填补沙水之战的损失,秦军的规模应在在八十多万。
八十多万秦军要防守燕、赵、南阳地,还要防守随时可能从陇右攻入关中的斗于雉,还要牵制楚国各师,熊荆的判断是王翦的兵力最多七十万人。
熊荆的判断庄无地也认同,趁着还没有开球他急道:“大敖所言确也,然若齐人、西瓯诸部落、巴人未至即已冰封,我军若何?”
“未至?”熊荆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球场上猜边结束,项师率先开球。两队在球场中线上彼处对阵,哨子一响,球便传到项师卒长手里,步卒列成一线抵挡对方诸卒,项师卒长一边后退一边往前张望,看到左侧掷弹手已奔前十数丈,胳膊一甩掷弹重量的皮球便传了过去。
每队有两名掷弹手,与其说他是掷弹手,不如说他是接球手。项师这个接球手穿着十八公斤重的钜甲还能高高跃起,从更高的位置把准确传来的皮球从阻止自己的敌人头上摘下,然后快速冲向近卫卒的大营。全场瞬间沸腾起来,身着钜甲跑这么快让熊荆也吃了一惊。近卫卒追不上他,两次飞扑都被他避开,任由他抱着皮球冲入大营。
“破营!破营!破营……”围观的项师士卒再一次疯喊,看到掷弹手真的冲入近卫卒的大营,他们一边奔跳又一边呐喊欢呼。
“大敖?”熊荆也站起,庄无地担心他忘记正在谈论的话题,趁着再度开球的间隙提醒了一声。
“不可。”坐下来的熊荆坚持自己的观点。“此时不可斗智。”
“不斗智,兵少若败如何?”庄无地追问。
“此时斗智必败无疑。”开球了,项师一脚大踢,球入辕门,轮到近卫卒持球前进四丈。
“尚若胜呢?”庄无地不死心。
“尚如太一庇佑斗智可胜,那斗勇亦可胜。既如此,为何斗智?”熊荆很认真的看着庄无地。“身为谋士,常于智胜,然身为将率,知何时用智,何时用勇。我不得势,此战非斗智之战,计不可行。”
庄无地还想再劝熊荆拦住了他,“幕府布阵之时,不可全赖赵魏之军。”
“大敖之意是……”熊荆不但不想行诱敌之计,连魏赵之军都不抱希望,庄无地终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不相信晋人。
“无意。”熊荆草草答道。球场上一片呼喊,近卫卒也持球推进,但那名奔跑的持球骑士没跑几步就被对方利落的扑到。止不住前冲之势的双方士卒一个扑一个,最后全堆在一起。熊荆不再说话,他沉浸在这场精彩的比赛中,当一刻钟结束比赛暂停,女娼伶人再度出来奏乐跳舞时,庄无地不见了踪影。
启封武场沸腾时,两千里外的狄道邑风雪交加。这座陇西郡的郡治所在自收粟起落入楚军手中就一直没有被秦军收复。楚军倒是希望与秦人打一场守城战,可越来越多的讯报表示秦军碍于风雪前进到豲道(今武山县)就没有再西进了,似乎是想明年春日再收复狄道。
豲道狄道相距四百里,两地虽有渭水相通,斗于雉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以羌人的说法,往年渭水冰封是下个月的事情,为何秦军上个月就停滞不前了呢?领军的秦将是白起的后人白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