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都没有了,雪并未像昨日断定的那样会全部冻住——气候比两千年后温暖的时代,黄河以南很少下雪,楚军谋士对严寒有着先天性的疏漏。积雪除非融化,不然只能依靠自身的重力或者踩踏而沉降,从松垮没足渐渐变得结实。那时脚踩在上面会有浅痕,但不会连小腿也陷下去。现在这种情况战马不能奔驰,步卒很难冲矛,只有炮卒没有影响。
熊荆没有理由反对等待齐军,幕府只有项梁对齐人耿耿于怀,庄无地一说等待齐军赶至再战,他便从蒻席跳起,怒视仇人一样怒视庄无地:“齐人何用?!齐人与秦人二五耦,欲使其内外呼应,战时倒戈耳?”
“项将军息怒!”庄无地里面出席步至项梁面前深揖。“此齐人非彼齐人也。此齐人乃齐地之农夫、市人,受屈大夫之游说,故而至大梁与战也……”
“弗听!齐人便是齐人,何来彼此?”看的出项梁已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若不是庄王地是军司马,他早已经拔剑。“禀大敖,臣以为不当如此。齐人侯谍众多,必与秦人勾连。”
“你恨齐人?”熊荆心思转了急转,还是直接相问。见项梁不答,又道:“此等齐人之所以赴大梁与战,乃要我楚国战后助其返国夺权,彼等乃齐国之敌也。”
齐人与战将率都以为是屈光游说之功,只有熊荆还有寿郢的淖狡等少数人知道,这是一场利益交换。以熊荆的观感,齐国类似近代的法国,迟早有一日要爆发资产阶级革命。郑商的实力也很强大,但郑商没有实体,因地理的关系不是从事贸易就是涉足金融,齐国的商贾是有工坊、有实体的,虽然齐国也有不少子钱家。
将率司马不能产生熊荆这样的观感,但他们听闻熊荆之言,还是非常惊讶。东野固本能的道:“屈子岂能允诺此事?!”
“屈光乃楚使,屈光既然允诺又能奈何?且屈光所允乃是助齐人启外朝。”熊荆的表达超越了屈光答应的部分,因为他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了将来必然会发生的部分。他虽然来自后世,他虽然造出了蒸汽机,可他越来越不想搞什么工业革命,不但不想,他还越来越想阻止——
他是君王,君王难道要支持资产阶级革自己的命?法王路易十六又是怎么死的?一旦齐国商贾市人彻底推翻田氏贵族,将齐王、齐王后送上断头台,把为统战庶民而创造出来的齐人弄假成真的变成齐民族,建立一个类似资产阶级共和国那样的齐人共和国,天下列国就要遭殃了。
“臣以为,商贾市人不可与战。”彭宗得知齐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参战的,马上反对这些人参战。
“然也。”鄂乐也道,“市籍之人素不可与战。齐国市人与战,我楚国市人如何?”
“确不该与战。”东野固也道。
“大敖,确不该与战。”州侯若等人也马上附和。他们不知道熊荆知道的那些历史,看不到熊荆看到的那些趋势。但本能的,因循守旧也好,保守固执也罢,他们做出了极为正确的决定。
熊荆抬手将他们的声音按下,道:“屈光已诺,要么与战,与战便当助齐国启外朝;要么使之不与战,不与战便不助其启外朝。”
“大敖,明日积雪甚多,尚不可战。”熊荆让诸将做选择题,庄无地直接相告此不可行。天气似乎变成一个比秦军还有可怕的敌人,限制着楚军的一切。熊荆成功的说服了项梁,天气则成功说服了他,让他不得不等待屈光的到来。而在这种等待中,大梁以北齐褐率领的十万秦军正在急行,不过他们并非前往沙海,而是接到王命返回怀县。
赵军出大梁入楚营,魏军出大梁入楚营,次日浩浩荡荡五万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