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德高望重的人去当……”
更戊不服,骂道:“他都靠他阿父当上观察团老大,凭什么我不能傍我儿子赚个便宜位置?跪下!”
泰甲原本就打算息事宁人,毕竟也算是自己的父亲,跪了也就跪了,上辈子他也没少跪。但他完全没想到更戊竟如此烂泥扶不上墙!不知道自己进取,竟然开始傍儿子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养我这么多年,傍我我也认了,我大不了供你吃喝,供你到老,现在倒好了,当不上官拿儿子出气?你何德何能服务百姓?
泰甲的叛逆深入骨髓,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本就无理取闹?
“呵呵。”泰甲又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更戊听到他“呵呵”就感觉无比羞恼,好像他是在嘲讽自己一样!登时大怒,一巴掌就朝泰甲脸上扇去。
“啪!”
这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泰甲竟然没有躲;夷月连忙拉住还想打第二下的更戊,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自己没能力,怎么全怪儿子?他才多大点!”
一巴掌下去,更戊似乎也消了许多气,至少这家伙没躲,便道:“你跪下面壁一个时辰,再跟我磕头认错,我就饶了你!”
泰甲埋下脑袋,阴暗的房中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更戊夷月哪曾想过,这小孩在刚才一巴掌落下的时候想了多少?
“这一巴掌,你我两清……”泰甲低声呢喃道。
“你说什么?”更戊没有听清。
泰甲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决然:“这一巴掌,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你……你在给我说一遍?!”更戊显然没想到泰甲会来这一手,气的全身发抖,“你骨子里流的是老子的血,你说没瓜葛就没瓜葛?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啊!”
夷月显然也被吓到了,连忙劝道:“儿啊,你可别冲动啊,这……这你阿父言语虽然欠妥,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吗?非得闹到诀别的地步吗?”
“阿母,我受够了!”泰甲的心何尝不是滴血,但上辈子他从来没有被父亲如此说过,如今这人顶着父亲的名号对他颐指气使,他如何能接受?
但他却也舍不得夷月,他是这世上对他真正好的人,泰甲也将他视作自己的母亲,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贤惠的女人会嫁给这种男人?为什么?
“好!要断绝关系是吧?滚!滚啊!”更戊也是将错就错,他是绝对不会朝自己儿子示软的,“快滚出我家!永远也别回来!”
“儿,你快认错啊!阿母不想失去你这儿子!”夷月都急哭了,转头也朝更戊哭骂道:“你也少说两句!儿子没了,我找长老收拾你!”
“你别拿那老家伙压我!这小子不是要滚吗?让他滚!滚去投靠龚长秋,去投靠湔毕崖!别来占我这三分地!我养不起他!”
泰甲也不想多待,好像这里的空气都是脏的,只有夷月的身体依旧散发着清香。但这股清香却被肮脏掩盖,使他不得不离开此地。
终于,泰甲强忍心痛,甩开了夷月的手,轻声道:“阿母,我走了……”
“儿子!别走!”夷月终于绷不住,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阿母给你跪下了!我求求你别走!”
“别!!!”
然而泰甲还没吼出来,夷月已经跪在了地上,泰甲怎么能让自己的母亲叩跪自己?别说自己良心过不去,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全家的名声都没了,还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阿母,我不认他,我认你啊!你永远是我阿母!”泰甲连忙跪在地上,“希望阿母明白孩儿,若阿母想要见我,自来二公子庄上寻我!”
“你这不是要挖了阿母的心吗!”夷月死死的抱住泰甲,完全不放开,“你要是走了,这个家就全完了!”
“唉……阿母,你就当儿子独立了,去干正事了好不好?”泰甲想尽方法也要安稳住夷月,不然他完全不放心,“对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带杏夫来找我,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把她也当你女儿,经常来山上找我就行了!我会给山下的守卫打招呼的。”
“别人家的娃哪有自己儿子亲?你这是要杀了阿母!”夷月坚持不肯放开泰甲。
夷月这般模样,泰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可能一甩手把母亲的关系也决裂了吧?泰甲虽然执拗,但并不代表他毫无良心。
让夷月当没生过自己这种话他又说不出口。
“哭什么哭?养了个没良心的!”更戊唯恐天下不乱,出来大骂一通,“别拉他,让他滚!”
说罢,更戊直接拉着夷月的手进了屋,任由夷月撕心裂肺的咆哮也不管不顾,“砰”的一声死死关住了房门,再也不与夷月和泰甲说话的机会。
部落本来还很安静,却有不少人听到了这边的争吵跑出来查看,见是泰甲一家,也不好干涉,毕竟那家有神之子,由不得他们非议。
在一道道嘀咕声与疑惑的目光中,泰甲朝那栋老旧的房子“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呢喃道:“孩儿不孝,希望阿母不要怪罪!”
他执拗的转过头去,不再回身看那一草一木,却不知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滋润了这片干涸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