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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父输得灰头土脸。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棋力,着实令老夫佩服。”冉父将棋子收拢起来,一面点头一面赞叹,象牙白的棋子温润滑腻,做工精良。
孟倦则是哈哈干笑两声,被冉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下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棋谚上讲究‘兵贵神速,抢先入局’。下棋讲究‘先’字,‘弃子争先’,‘宁失一子,不失一先’,‘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败’。冉伯伯您就是下棋时缺少一股气劲啦,气劲一失,自然全盘皆输了。”
冉父拍了拍手掌,坐回了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酣畅淋漓的一盘棋下来,让他觉得很舒畅,眼角的皱纹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冉梧主动给七音和孟倦端上茶水,紫砂茶盏氤氤氲氲的漾出蒸腾白气,里面翻滚着的叶片正是大红袍,七音也只在战王府招待贵客时才见过这种御供的茶叶,天晓得冉父是通过什么手段搞到大红袍的。
“敝府简陋,这是一些简单的茶水点心,慢用。”冉梧憋着笑显摆一下。
七音晓得这种茶叶的金贵,小心翼翼的捧起茶盏来小口的啜着,孟倦倒是大咧咧的一把捧起来茶盏就往嘴边送。
“咳...咳......这茶水......真烫啊。”孟倦俏白的俊脸顿时浮上苦色,舌尖被烫得痛麻。
七音在一旁大大翻了个白眼。
“七音,你可是第一次来我家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有事情?”冉梧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壮硕的身子将椅子占得满满。
七音嗯了声,站起身来翻了翻海水云图的绣花香袋,摸到东西,掏了出来。
“冉梧,你不是一直想要斑斓虎虎筋嘛,给。”七音软着嗓子,将手上两米多长的虎筋递给对方。
斑斓虎虎筋长两米有余,依旧富有弹性,像是一根粗硕的皮绳,晃动起来嘤嘤嗡嗡像是在击鼓,鼓点叮咚,心神俱动。
冉梧看了冉父一眼,同样惊喜的神色,家里那柄放置数月的白犀角弓终于找到合适的弓弦,而且是上等的斑斓虎虎筋,对于一向喜好舞文弄箭的冉父来说,的确值得高兴。
冉梧仔细将虎筋收好,便又看向七音,神色复杂,“七音,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告诉我,我冉梧一定竭尽所能帮你的。”
七音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复又合上,孟倦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七音的肩膀,高挑秀雅的身姿立在前面,“国公府昨天被刑部抄了,刑部天牢在紫金宫内,荆茗也被软禁在紫金宫,我们需要进宫的门路,所以来找你试一试。”
“抄家......进宫......”
冉梧重新将孟倦的话咀嚼两遍,随后将目光投向冉父那边,征询意见,目光戚戚。
冉父饮了一口茶水,叹出口气来,“十一年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七音有些迷惑,不知道冉父在说什么。
“丫头,你可知道,这国公府的大夫人姓甚名谁啊?”冉父抬起头问她,目光深沉。
七音滚动了下喉咙,脑袋一想,便记起了,“只知道大夫人名叫珮芸的。”
冉梧和孟倦同样疑惑冉父为何问到这个。
“她本姓冉,名叫冉珮芸,正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也是,冉梧的亲姑姑。”冉父叹了口气道。
“爹......你说......林伯母是我姑姑?”冉梧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
“没错,”冉父点点头,眼神慈爱的看着冉梧,“当年你还未出生时,咱们冉家可是神都城的侯府,你爷爷是神侯,那是何等的风光。后来,你姑姑冉珮芸嫁到国公府,使得国公府焕发二春,在神都城的地位水涨船高。而国公府又一向与战王交好,所以咱们冉家也就与战王府交好了。
当时上一任人皇日薄西山,皇长子与战王两人虽无意争抢皇位,但两人背后的党派却是暗流涌动,国公府全力支持战王登基,直到后来皇长子登基,战王夫妇被诬陷为谋逆赐死在紫金宫中,而我冉家也因为露了把柄被朝廷抄家没收财产,国公府也一次次的被朝廷打压,日渐式微。
这些年,我好容易打拼下来现今冉家的资产,当年因为你姑姑太过向着国公府,这才牵连了冉家,冉家被抄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缘分,那您这妹妹可没少折腾我家阿音呢。”孟倦抱着肩膀气哼哼说道。
七音脸上黑线,忙捂上孟倦的嘴巴,“你快闭嘴吧,咱们是来求人家帮忙的,再说下去你都要反客为主了!”
冉父则是呵呵笑着摆摆手,“没事,年轻人嘛,心直口快很正常的,况且我这个妹妹我也清楚的,打小就喜欢记仇,过往如果有为难了姑娘的地方,我代她赔个不是。”
“冉伯伯不用这样的,现在我们有事相求,只想找个能进宫的办法,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七音放开了捂着孟倦嘴巴的手掌,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冉父摸着胡碎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进宫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只不过,就你们两人,真的有把握将人救出来?”
“还有我啊,我可是他们的铁哥们儿啊!”冉梧跳着脚嚷嚷过来。
“当然了,我陆紫月代表陆家一起加入你们,如何?”
门外,一身绛紫色长裙的陆紫月拾阶而上,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看向迎面走来的七音,莞尔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