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唯你不换

爸妈已经五十多岁了，哪里能禁得起他们的折腾，他们辛苦了一辈子，把世上最好的爱、最好的温柔都给了我，我怎么能看着她去扰乱他们安稳的生活……”

    何嘉眼泪像决了堤的大坝，顷刻间泪湿了脸颊。

    俞暄然很是痛心，原来，这就是她嗜钱如命的原因，拼死拼活做兼职的原因。

    “俞暄然，你知道吗？我把我攒的第一笔钱给了她，让她滚出我的生活，那是我要给我爸妈买的保险啊！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来找我？我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她给卖了，她为了她的下半生幸福，嫌我是拖油瓶，她把我卖给了人贩子……她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她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是圣诞节出生的，我是夏末出生的……圣诞节那天，我是被我爸妈从人贩子手中买过来的，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天。”说到这里，何嘉语气变温柔了许多。

    俞暄然闻言，心狠狠地一震，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何嘉。

    “我爸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把最好的爱、最好的一切都给予了我……所以，我不能看到她毁了我现在的家，毁了他们现在安稳的生活……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不再去我家找我爸妈，可她来我学校找我，只要有高利贷来催债，她就来找我？无论多少钱，她都要，她像个乞丐一样从我的手里拿走我挣来的每一分钱……亲眼目睹她如此狼狈的模样，我自己也很难过。我以为我只要过得比她好一点点，我都会有种痛快的报复感。可我错了，我一时的于心不忍，让自己陷入无底洞的还债中……我的大学生活，过得比谁都辛苦，一边要供自己读书，一边要存钱还债。”

    听到这里时，俞暄然心疼得要死，紧紧地抱住了何嘉，温柔地安抚道：“好了，咱们不要说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你想喝酒对吧，我陪你喝，喝完后，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何嘉从俞暄然的怀抱里出来，吸了吸鼻子，倔强道：“我还没有说完呢！”

    俞暄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指腹擦干她眼角的泪水，“可你都伤心地哭了……你再说下去，我会更心疼的。”

    何嘉用手背擦了擦脸颊，呷了一口酒，“你心疼啥呀，我自己都不心疼！”

    “对啊，可你为什么不多心疼心疼我的何嘉呢？”俞暄然难过道，“何嘉，如果你自己都不觉得心疼你自己，那还有谁会心疼你呢？”

    何嘉呵呵一笑，笑得有点傻，“你啊！”

    “对啊，既然你不懂得多心疼你自己，那我的何嘉就只能由我来心疼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我没有义务帮她还债对不对？”

    俞暄然轻轻地点点头，可能因为感冒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听到何嘉的故事，身体觉得很冷，脑袋也晕得厉害，抱住了何嘉，喝醉酒的何嘉身体很热，和他的体温截然相反，正好能温暖他寒冷的身躯。

    俞暄然将头抵在她热乎乎的脸上，“我的何嘉真的很傻！”

    “可我是为了帮他！”

    “他又是谁？”

    “他啊……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人，也很温柔，笑得也很美，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他的眼神很冷漠，对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屑一顾……”何嘉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眼神很是悲凉。

    “他是谁？”俞暄然又问了一遍。

    “他啊……”何嘉贼兮兮地笑了笑，“我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俞暄然叹了一口气，眼睛疲惫而又无神，快有些撑不住了，“何嘉，睡觉吧！”

    “不……我不睡！”

    “可我累了，头很疼，身体也很冷，不信你摸摸我的额头。”俞暄然用冰凉的手抓住何嘉热乎乎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何嘉蹙了蹙眉，赶紧抽出自己的手，眼神迟疑地看着俞暄然，“冷！”

    “对，我很冷！”俞暄然温柔道，“很晚了，睡觉吧！”

    何嘉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俞暄然勉强地搂着何嘉站起身，转身回了房间。

    何嘉刚爬上床躲进被窝，俞暄然也跟着上床。

    何嘉诧异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睡！”

    “我抱着你睡！”俞暄然不打算和一个醉鬼废话，直接躺在床上，抱住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靠，暖暖的何嘉紧贴着他发冷的肌肤，心里满当当的温暖。

    何嘉身子僵硬地任由着俞暄然抱着，不敢反抗，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停地转啊转，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似的。

    突然，灵光一闪，何嘉如弹簧似的，蹭地坐起身，俞暄然被何嘉一惊一乍的动作吓到了，虚弱道：“怎么了？”

    “我小说没写完了呢！”说完，掀开被子欲下床。

    俞暄然把何嘉摁回床上，“明天再说！”

    “不行，再不写完发给主编就会没推荐，没推荐就会没稿费，没稿费……没稿费……不行，我现在去写！”

    何嘉推了俞暄然一把，火急火燎地起身，光着脚满世界地找笔记本。

    俞暄然头疼得厉害，却还是起身帮她找笔记本。

    终于找到笔记本了，何嘉抱着它上了床，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字。

    俞暄然在卧室的沙发上躺下，边休憩边等何嘉写完小说。

    直到凌晨三点多，何嘉终于赶完稿子了，给主编的邮箱发去。

    何嘉突然觉得又困又累，正准备睡下，看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俞暄然，愣了半响，起身走向他旁边，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俞暄然的脸颊，他的脸颊有些冷，低头，慢慢地靠近俞暄然，直到两人的嘴唇碰到一块。

    何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亲吻着他……

    俞暄然只觉嘴唇湿润而柔软还带着一点点温暖，睁开眼睛，却看到何嘉正闭着眼睛亲吻着他。

    俞暄然又惊又喜，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何嘉，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在做梦。

    可不管这到底是不是梦，何嘉主动亲吻他了，这是一件能令他热血沸腾而又振奋人心的事情，于是，化被动为主动，捧着何嘉的脑袋，忘情地与她缠绵。

    直到何嘉缓不过气来，推了俞暄然一把，傻笑道：“我知道我在做梦，我才敢亲你的！”

    “梦？”俞暄然愣了许久，脑袋晕沉沉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俞暄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俞暄然的心柔软得快要化掉了，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几分，“什么？”

    何嘉附在俞暄然的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

    “什么？”俞暄然目瞪口呆地看向何嘉。

    何嘉羞赧地笑了笑，垂下眼睛，一副小媳妇的乖巧模样。

    “你再说一遍！”

    何嘉紧抿着嘴，洋洋得意地看着俞暄然，死活不愿再说一遍。

    “你说……你喜欢我？”

    何嘉重重地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何嘉想了想，“不知道，反正很早就喜欢你了，我最喜欢上你的课了，自从知道你以后，我再也没有逃过你的课了，对不对？”

    俞暄然轻轻颔首。

    “每次你的课，我都是坐第一排，对不对？”何嘉害羞地看着俞暄然问道。

    俞暄然高兴地点点头。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俞暄然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点点头。

    “第一次上你的课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对不对？”

    “嗯！”

    “我刚开始没有认出你来，可后面我就认出你了，你是那个下雨天晚上撑伞送我回家的那个人，对不对？我还知道你为了不让我淋湿，你自己的肩膀被雨淋湿了呢！”

    俞暄然心情愉悦得不能自已。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俞暄然愕然，吃惊道：“你还有什么秘密？”

    何嘉傻傻地笑道，“我的秘密全都是有关于你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还有什么秘密？”

    “我愿意读研也是因为你！”

    俞暄然听后，呆呆地望着何嘉，“你……不怪我擅作主张改掉你保研名额的事情？”

    “我……说的都是气话，可我不想让你发现我的秘密？”何嘉皱了皱眉鼻子，为难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老师，我的学生啊，我偷偷地喜欢你就好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

    “不知道……只要能看到你就好！”何嘉垂下眼睑，浅浅地笑了，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害羞的缘故，脸颊带着一抹红晕。

    低眉浅笑间，何嘉的笑有一种花开的妩媚与温馨，美得撩拨人心。

    俞暄然听到这些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抱住了何嘉，将她压在沙发上，捧着她的脑袋，温柔似水地注视着她，“何嘉，告诉我，你是我的，年年岁岁，你只属于我的，永远……”

    何嘉愣愣地看着俞暄然，俞暄然低头狠狠地亲吻着她，他的吻，来得比任何时候都霸道，却不失温柔。

    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爱是一厢情愿，现在却惊喜地发现，原来他们是两情相悦。

    如果爱情是一场赌博，我愿意用往后的岁月做筹码，赌——与你远方相濡以沫的幸福时光。

    何嘉，今生今世，我只要你一个，给我再多的东西，我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