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榴裙,倒也勉强能配静和这件闪缎的小袄。
姚铃儿闻言漂亮的眸中不着痕迹地亮了些,开口说道:“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先去寻老太太和大姐姐她们,编个由头稳住,也好为你争取些时间。”
跟着静和来的除了锦心,还有周氏身边的冯婆子并一个小丫鬟,也足够使了。
一个人迟到总好过两个人,静和想到此处,点点头,忙忙去找地方。
这地方若选不好,让人瞧见她当众宽衣,更是了不得的事。
因心里着急,再顾不上沿途景色,只往人烟稀少处去,也不知穿过几个花丛,过了几条小径,耳边戏子们咿呀的唱腔仿佛催命符,她只觉口中阵阵发苦。
“姑娘你瞧,”忽听冯婆子说道,静和冲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却是园子边上一排旧屋子,待走近了一瞧,见里头不过放些柴薪、花锄等工具,想必是花匠修整园子放工具的所在,并无贵重之物,在外头将门一关,人在里面换衣便甚为合适。
眼瞧着要到开宴的时辰,静和不再犹豫,令冯婆子在外面守门,与锦心前后脚进了屋子,换过裙子来,好在锦心今日穿的是件长褙子,正好将那块血迹遮掩住。
二人换了衣裳正要出去,却发现门在外头被锁上了,这里本就偏僻,难得有人来,这可怎么是好?
“定然是冯婆子干的好事,”锦心气的跳脚,恨恨骂着冯婆子。
眼下也不是追责的时候,静和环顾四周,这屋里倒是有几把锄头,难道把门劈开?她们的力气小,瞧这木头是结实的杉木,劈开也不容易。
她视线所及,瞧见里间的后墙上有一扇小窗户,约莫七八尺高,抬手大致可以够着,她赶紧搬了木头墩儿等堆过来,锦心也瞧出她的意图,连忙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便堆了座儿小山出来,静和踩着木石堆儿推开窗户,爬了出去。
她以往毕竟也只是个娇贵的侯府小姐,加上又着急出去,一个重心不稳,低呼一声向前摔去。
脑中忽而一阵空白,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入一个男人臂弯里,约莫这个人十分有力,就这样定定接住自己,身形都未晃动半分。
那男子五官线条硬朗坚毅,穿一件砖红色夔纹襕边圆领束腰袍,系着一条嵌犀角牛皮革带,乌发盘结挽髻,以一枚乌玉犀牛角簪子定住,俨然一副武人打扮。
他显然也愣住了神,刚要张口,便觉一只极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唇,那手心里被汗水**,似乎那汗里也带着一股细细的软糯甜香,他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对这越礼之举竟未发怒。
静和方才情急之下伸出手去捂他唇,现下反应过来此举十分不妥,忙松了手,又醒觉此刻正在他怀抱里,她顾不得羞涩,慌忙挣扎着从他臂弯中跳下来去接从柴窗中爬出来的锦心。
锦心长松一口气,嘴角的笑容还未绽开,就见身边这许多男子,险些一声惊呼,静和忙拉住她的袖子,快步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