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慢慢转头,眸子里滚落下一滴珍珠大的泪水,“娘,”她的声音里有无望,“这就是女人吗?”
周氏揽住女儿,不多时觉得肩头一片湿热,她只是温柔地拍着女儿的背,努力安抚,“乖孩子,不哭不哭,你有娘在,娘会为你做主,你生孩子的时候,娘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谁要敢对你不利,娘就跟他拼命!”
夕阳的余晖撒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残阳似血。
吴氏的孩子生下来便被抱到杨氏屋里,由杨氏抚养,因为徐老太太病的很重,几乎下不来床,敬和堂的下人们纷纷传说,徐老太太只要一合眼,便会听见吴氏来索命,太医来了几次,只说是心病,开了几副汤药,慢慢吃着。
自那日后,静和也犯了咳疾,不大出门,静婉作为孙女,则十分殷勤地去敬和堂侍疾。
这日她刚进了垂花门,便听见两个婆子坐在日影里闲磕牙。
“老太太病的越发重了,昨儿吃了一碗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觉得不受用,倒吐出来半碗,”一个婆子说道,“昨儿我在抱厦里值夜,听见老太太半夜又折腾了一回,想是一宿没睡。”
“谁说不是呢,听说已经瘦的一把骨头了,”又有一个婆子叹息道:“老太太那样刚强的人,从没见过她这样,难道真被五太太的冤魂缠上了?”
“这谁哪知道呢,折在老太太手里的又不止这一位,”先前那婆子又说道。
静婉听她们说的越发不像话了,便轻咳两声,那两个婆子赶紧停下私语,上前来请安。
静婉昂首挺胸地上了屋檐下的台矶,正要迈步,忽然见屋内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那人穿了件绣金牡丹翟凤纹亮缎滚边褙子,高高的发髻上戴着金凤宝钗,面孔淡淡,带着难以亲近的冷漠,不是三太太杨氏又是谁。
静婉抬目瞧了一眼,莲步上前请了个安,“给太太请安,我正要去服侍祖母。”
“不急,”杨氏的声音平淡无波,“你祖母方才吃过药睡了,你同我过来一趟,我有几件事要嘱咐你。”
静婉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不敢不跟着去,路上给清露打眼色,让她见机行事,若有个不对就去向徐兆宽求救。
谁知清露还没走,她就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嘉宁居正堂板壁下的玫瑰椅上。
静婉心中有了些底气,上前给徐兆宽请了个安。
杨氏冲外喊了一声:“来人!”
雅兰进来行了一礼。
“去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四老爷和四太太过来一趟,”杨氏又说道,“另外打发个人去请瑾老姨娘。”
听到瑾老姨娘四个字的时候,静婉微微打了个冷颤,分明已是深秋,她身上却一时冷,一时热,光洁的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站在那里,拿眼角细细的瞥着,才见屋子里外多了许多结实的婆子,每个人都不苟言笑,像庙里的金刚一般,她心里更慌乱起来,却又被看的牢牢的,动弹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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