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晨起的阳光照进号房,曲清言直接被一股股恶臭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她竟是忘了在这贡院里,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解决!
每排号房的尽头处会空出一间号房,下面挖一个洞,有三急问题的都要在此解决。
她的凤字一号房已算是离尽头最远的一见号房,可就算这样也已是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屏住呼吸,若是号房紧邻着那一间……
曲清言忙摇着头,将题纸还有夜里想到的应对之策翻找出来,磨了墨开始在试卷上书写起来。
考题并不算少,她紧写慢写赶在初十晌午才算全部写好,只中间有一处写了个别字。
按说试卷上别字可以用刮刀剃掉涂糊之后重写,但余有台之前无意中提过一句,考官在批阅试卷前会先查看试卷上是否有涂改的痕迹,一旦发现就会直接被降至中下。
所以,她只能苦思冥想硬生生因着这一个别字将整句话全部改了,也幸好这次的题目不算难,改上一句后面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将试卷上交,她收整着东西又大包小包的往贡院大门前赶,初十上午已是开大门放一次牌,她因着那个别字没有赶上。
到了第二次放牌时,贡院门前已是集有几百人,大门打开众人如同逃荒的难民,蓬头垢面的担着东西腿脚虚浮的摇晃着离开。
余管家一早就给军役塞过银钱,所以曲清言一出大门就被军役领到一侧的门房,有伙计接过她的担子,她上了马车回到余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出恭……
如此反复到了第三场,曲清言已是觉得一条命去掉了半条,题目照旧循规蹈矩,她答起来便无比迅速。
八月十四入场,十五答题,因赶在中秋节,这一场提前到十五日傍晚放一次牌。
她虽没有亲人在此需要团聚,可这吃人的贡院她已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呆。
中规中矩的题目没有任何新意也便容易撞题,她这段时日自己给自己出的题目中竟是一连撞了两道,她感叹着自己的狗屎运,过了晌午就已写完四篇。
每一排号房外的过道上都有军役巡逻,大明的科考制度森严,考生在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相互之间传递东西,各种不得的约束下,所有人都只能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号房里。
她身量不算高,可在号房内起身头也会撞到顶部的木板,待到她交了最后一场的试卷,竟是不愿回头再看一眼她的凤字一号房。
因是最后一场,又赶在中秋这日,她赶到贡院大门时这里已经聚了上千人,隔得太远连贡院的大门都见不到,就只得寻一处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将行李放在地上。
“宗公子,这一场考的如何?”
“自是不错,小爷我一早就已是说过,这一届的解元非我莫属,难不成你忘了?”
又是那道带了一点嚣张霸道的声音,曲清言心头一惊,忙将自己的身形往人群中藏了藏。
那两道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与她相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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