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被关起,两人相视而坐。
驿站的饭食向来不够精致,只能凑合着填饱肚子。
曲清言在回到开封前日子过得都很俭朴,寻常的日子里饭菜中连肉腥都见不到,不过是最近两年在曲府中日子才算安稳起来。
所以这驿站中的饭菜虽然粗糙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只是她睡了一个整个下午,这会并不算饿,她托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余有台,总觉这位仁兄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斗篷,又细细的感受了下胸前的绑带,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老师?”
余有台挣扎着几乎是一步步的挪到了桌前,“我还不饿,你先用吧。”
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驿差送酒过来了。
“老师,驿站简陋坐车又有些疲累,不如喝点酒吧。”
曲清言这话已是在解释自己为何要跟驿差要酒,可不论她如何解释,余有台会想到的就是曲清言喝多之后的胡言乱语……
这里的客房隔音效果并不算好,他……他还是要名节的。
“若是你现在也没什么胃口那就对弈一局如何?”
“好啊,学生最近倒是有研习棋谱。”
曲清言摩拳擦掌,她要的就是打发时间,余有台既然视酒如洪水猛兽那她不喝也就罢了。
驿站中总归会有一些上房来给一些达官贵人下榻,客房中虽然简陋但也分内外,曲清言唤来驿差撤了房中的酒菜,就命千山去马车上寻来棋具。
“头儿,那曲大人是不是察觉什么了,小的刚刚去同驿差打听,他回房洗漱后就去了余大人的房中再没出来。”
驿站后院中,聂太霖的身子躲在阴影中阴鸷的盯着楼上房中的火光。
曲清言的房中虽是没人,但房中的烛火未熄灯火通明。
他身旁的属下正为难的看着她,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做。
聂太霖原本是想等车队进了山西,快要到陕西时再行动手,届时就算他这一遭失利也还有聂齐琛布置在锦衣卫中的人手。
曲清言到时无论如何防备怕是都躲不开这重重的算计。
只他没想到不过一年不见这曲清言就能如此精于算计,那封书信若当真送了出去,就一定会对他们的计划有极为严重的影响,。
“依着计划行事。”
“头儿,那位曲大人若是一直在余大人的房里,可是要……”
“那就将余有台一道劫了。”
聂太霖自十来岁起就是京中的小霸王,做事向来随心随欲,鲜少会踢到铁板。
旁人会让着他不过是看在聂皇后的面子上,而会看聂皇后的面子,也不过是因着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朱瑾睿又是个手握重权的王爷。
但鲜少会踢到铁板不代表就能由着他为非作歹。
不提曲清言,只余有台身后的顾家他就惹不起。
可聂太霖在京中横行了那么多年,早已经腻了那种蛰伏的感觉。
他现在就想疯狂一把,什么都不去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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