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多余神色的余有台心中的愤懑就升起几分。
他知道余有台不觊觎皇位但心中有抱负,以后定也是治国良相,他并不愿找回身份就是因为他并不愿被圈禁在四方的王府之中。
他这般公然的相认,又不顾朝臣反对将他的名字落于玉牒之上,就如同剪断了他的翅膀。
让他余生再做些什么都显得毫无意义。
他身为父皇如此过分他为什么不抗议?为什么依旧是这般逆来顺受的模样,让他心底只有挫败!
景帝神容冰冷,落在朝臣眼中就觉这次的亲王册封他似是也很不情愿。
难不成是这位余大人,不对现在是广王了真有什么伎俩不成,能逼着景帝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这般猜测着众人落在余有台身上的目光就略带了几分玩味,曲文海余光扫着身旁面无表情的顾恩阳,就觉这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毛病应该是遗传的。
不用顾恩阳挑明,余有台的新身份是曲文海一力操办的,所以他生母的名字他也丝毫不陌生,正是之前余有台让他帮忙带话时提起的那个名字。
一个个的当真都是好算计。
只是算计来算计去,也许都把自己算计在了里面。
册封仪式在一点点进行,受册受宝礼仪完毕后,是朝谢中宫礼,东宫礼,然后才是百官贺诸王礼。
大礼步骤极为繁琐,待礼毕已是临近傍晚,余有台封王突然,京中并没有开府,大礼之后他就是在册的亲王自然不能在随意的住进顾府。
景帝大手一挥,直接命宫人收整了武英殿的偏殿让他暂居。
住进武英殿的偏殿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暂居!
要不是他受封的乃是最最寻常的藩王,只这一早就要让朱瑾钰将戒心再提一提了。
不能出宫那便不出,余有台依旧淡然,很是安静在偏殿住下,每日里文武大臣出入武英殿时他都如没看在眼里一般,手中握着书卷坐在窗边看书。
景帝就觉那份挫败感越发的强烈,他现在倒是盼着天生就不喜欢安分的朱瑾钰会对他下手,这样他也能看看余有台的应对。
可余有台就住在侧殿里,朱瑾睿要多喜欢找不自在才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景帝心头自是无比憋闷,曲清言心里早已经被好奇占满,可她官职又不属于京官,册封大典这种需要充作背景板的体力活,他连出席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眼巴巴的等回了忙完的曲文海,结果刚到北望斋就听到震天的呼噜声。
“少爷,小的听人说余大人的封地在岳阳城,工部月初就已是到岳阳去选址兴建王府,只是工期估计会有点长,但藩王受封后就要离京,要不了几日余大人就该离京了。”
千山说的这些曲清言自然知晓,可她就觉得应该在余有台离开前见上他一面。
不论怎么说,这一年多里就算不是朝夕相处,他们也算相熟有了非同一般的革命感情,他突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爷,总该给她一点解释吧。
不然,日后他们还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