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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做什么?往日里送东西可都不是她。”
巧斯有点难为情,萧越追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仙君午饭时候来过咱们院子了,瞧见没一个人当值,也没人伺候姑娘用饭,所以派如月姑娘过来提点下咱们。”
萧越仰头望着屋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想要跟巧斯说抱歉,又截住话头,想起风公子说过,主子心善是好事,可是一味求好,未免会让下人生了疏忽之心,一旦主子对于下人一点静压的力度都没有,那么这个下人不仅有可能不忠心无二地伺候,还有可能变成一颗定时炸弹。
以往她觉得风公子小题大做,可今日一想,真的有点瘆得慌,来的得亏是顾夜阑,万一是卫景如想在她的院子里找点什么,或者放点什么,她们连知道都不知道,合着院子里七八个人,却全都跟聋子瞎子一般,宫斗剧看得多了,萧越多少也知道,古代女人没有职场,她们一辈子奋斗的场所就是家宅后院这一亩三分地,为了捍卫权益,什么手段都有可能使得出来。
而素日被她赞叹周到细致的巧斯,却连值守的小丫头都没安排,到了现在,顾夜阑在这吃了一中午的饭,她们六个却全然不觉,要是再这样下去,屋子里哪天遭了贼,恐怕逃之夭夭了她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看家护院,可是当下人最基本的工作范畴了。
哪天夜里她睡觉,丫鬟们没了怕头,个个偷懒呼呼睡大觉,她恐怕被人抹了脖子都得第二天天亮尸体才会被发现吧。
萧越越想越心惊,也没了兴致再多说什么,见巧斯果然神思倦怠,似乎有点委屈,便硬下心肠说:
“好,那你就去排个班,让院子里时时有人照看着,免得进来个人咱们谁都不知道。”
巧斯似乎有点讶异萧越的回答,往日里她们因自己的原因被顾夜阑训话,萧越都会安抚,甚至多加劝慰,今日却没有半句温和之言。
“最近新来人多,可能你一时有没想到的,下次记得别忘了就好。”萧越再嘱咐一句,见巧斯已经恢复常态,便对她挥挥手:“你去忙吧。”
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天色越发阴沉,屋子里也光线灰暗,看着好生压抑,萧越晃晃头,怕冷地扯过一条毯子盖在腿上,拎过暖笼,摸着里面的茶还热乎,倒出一杯,端在手里慢慢喝着。
午饭吃得饱,天气又糟糕,萧越有点想睡觉,便喊来巧云。
“我睡一会儿,半个时辰就叫醒我,记住了吗?”
巧云点头应着,巧斯端着药进来,说道:“姑娘先把药喝了吧,趁热。”
萧越不情愿的接过来猛地一口气干了,巧云赶紧递过梅子,她摆摆手,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还不待巧斯喊出声,就又吐了出去,笑道:“我只是漱漱口,嘴巴苦得很。”
躺下后,萧越却思绪万千。
前些日子她一直病着,养着伤,也压根没往自己院子里的事上动心思,如今她身子渐渐好了,院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当她是主子,她若是真想在国师府里继续待下去,日常的约束和管教,就不能再听之任之了。
可她真的想留在国师府吗?
不知道。
当初答应风公子,也是无奈,她一个寄人篱下身无长物的弱女子,难道还有什么资格和底气拒绝吗?
何况从后来的情况看,风公子留着她,不过也是为张脸,好吃好喝养着她的目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在顾夜阑事件上出力。
风公子的性格,表面上看着千好万好,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思量和计划,他既然不惜以自己做饵,用感情当做筹码,就一定有必胜的把握,哪怕萧越不答应,恐怕也由不得她吧?
但真正进了国师府后,萧越却又难为了,她到底该以何种身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
她智商没那么低,既然顾夜阑对瑾瑜曾经有情,那么自己这张脸就是最大的功臣,完全可以借着男女之情打动顾夜阑,继而留下来。
原本看着画像,心里给自己打气,好歹是帅哥一枚,真给他当了压寨夫人也不错,可事情临到脚前了,萧越骨子里那种自由恋爱拒绝包办婚姻的价值观,又难以阻挡地蹦了出来。
当丫鬟吧,看起来国师府人员充备,并不缺她一个,何况,照顾夜阑的性子,在他手下当差,以萧越的道行,三天两头犯错受罚是肯定的,这口饭,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萧越怜惜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摇摇头,这身细皮嫩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