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霜觉得自己要死了,手软脚软,头晕目眩,身体似乎僵在了那儿,根本不敢动。
她尝试过往下爬,明明瞅准了山崖上凸起的石块,放脚的时候却总也踩不稳。每踩空一次,心跳就加快一分,她怕得都喘不过气了。
吴六婆又等了片刻,见她还是不动,只好说,“姑娘,我即便下去了也没法把你弄上来。你还是赶紧往下再爬一段,离地不高的时候摔下来,只要脑袋不落地,我都能救!”
崔凌霜才被冷风吹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无比怀念青桑,暗恨自己居然信了吴六婆这个半傻子!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往下爬,她似乎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又一刻钟过去了,崔凌霜乌龟似地只爬了不足一米。简单说来,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落脚,与山腰的距离并未改变。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后背全湿,白色的棉袄上隐约能看见极淡的血迹。
谢霁微微皱眉,瞧不得她如此狼狈,更为她渗血的后背忧心不已。生怕水月庵里有事儿发生,逼得她不得不练习爬山的技能。
犹豫再三,情感胜过理智。他从藏身之处跑出,站在山腰问:“这怎么会有绳子垂下来?上面那位也是过来采药的吗?”
崔凌霜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她不敢往下看,以为是幻觉。不禁问六婆,“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吴六婆探头往下看,依稀瞧见有人站在山腰,“姑娘,下面好像是有个人。要不你再往下爬一段?只要脑袋不着地,在有人照应的条件下,我保证你不会成瘫子。”
崔凌霜不打算搭理吴六婆了,小心翼翼的又往下爬了一点点,大声问:“下面有人吗,我被困在这里了。”
谢霁拍了拍脸上的面具,拔高嗓音说,“你是怎么被困住的?不能自己下来吗?”
崔凌霜听着说话的声音像个妇人,忙道:“大婶,我体力不支被困住了。下面就你一个人吗?能喊人来帮帮我吗?”
“姑娘,老婆子孤身山上,并没有家人,你还能撑得住吗?要不要我去山门口喊人来救你?”
这地儿离山门口十万八千里,崔凌霜哪能撑到那会儿,忙说自己撑不住了,希望谢霁发发善心将她救下。
谢霁此刻的伪装是个上山采药的中年妇人,为不让守在山顶的吴六婆起疑,他愣是把绳子绑在腰间,磨磨蹭蹭好半天才爬到崔凌霜身旁。
花白的头发被灰蓝色的粗布包裹着,暗黄色的面庞上爬满了皱纹,张嘴就能瞧见一口黑牙。还有劣质的头油,满是补丁的夹袄,以及不用靠近就能闻到体味儿!
总体说来,谢霁的伪装很成功。别说崔凌霜发现不了,就连跟着他的梁思也被成功骗过。
“姑娘,我绑着绳子往上爬,你跟着我的脚步也往上,成吗?”
崔凌霜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谢霁慢吞吞的往山顶爬起,感觉腰间的绳子越蹦越直,回头就见崔凌霜远远落在了后面……他只得找准落脚点,朝崔凌霜伸手,道:“姑娘,抓紧我的手,这地儿能拽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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