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姑娘请安。”
崔凌霜没见过梁意,猜测这人是谢霁在西凉府的旧部。又问:“你是也在船上干活,船上有多少人?”
梁意拍拍空荡荡的裤腿,道:“我曾念过几年书,在船上负责记账等杂事儿,船员名册我带来了,其中好些人同我一样是残疾,还望姑娘赏口饭吃。”
崔凌霜让白芷接过名册,又道:“你们手上还有余钱吗?没有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支点儿。你们在船上住得惯吗?不适应的话可以住在客栈……”
梁意存了一肚子的借口全都没排上用场,不禁怀疑崔凌霜认识谢霁。否则哪有人会那么大方,一句救命之恩就是十万白银,接着还能毫无芥蒂的接手一个“烂摊子。”
他道:“姐姐常说姑娘是菩萨心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谢霁会跟他的属下提起自己?崔凌霜有些不信,估计要提也只会说她人傻,钱多,好骗!
为了避免谢霁起疑,她不想和梁意有太多交流,不禁道:“梁先生,你回去等消息吧!”话音刚落,蓝黛领着顾老太爷从外头走了进来。
崔凌霜瞪了白芷一眼,院子里最有主意的人是她,顾老太爷肯定是她让蓝黛请来的。
白芷心虚的垂下眼,总觉得那位采药村妇不地道,拿了钱还要给姑娘找麻烦。
顾老太爷已经从白芷那儿弄清了事情的缘由,他看着梁意问:“先生,老夫能去看看那艘船吗?”
梁意含笑点头。
崔凌霜担心顾老太爷会自作主张,急忙道:“外祖父,孙女与你们同去。”
顾老太爷瞪了她一眼,“你下得了山吗?”
崔凌霜哑然,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顾老太爷强调谢霁的重要性。只得娇嗔的说了句,“外祖父,可不要失信于人。”说完露出一个你懂我要说什么的表情。
顾老太爷暗骂她蠢。不管那村妇是什么身份,她都不该摆出一副被人吃定的表情,好歹也要假意挣扎片刻把姿态做足吧!
见状,梁意愈发肯定谢霁和崔凌霜绝非施救者与被救者的关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对糊涂夫妻被假象所迷,看不透彼此心意。梁意是外人,对他们的说词统统不信,总觉得整件事充满了匪夷所思的神秘气息。
洛川江边,顾老太爷手脚伶俐的跳上甲板,在梁意的介绍下认识了船上的船员。尽管这些人打扮普通,有几个还略带残疾,可他们挺拔的身姿和行事时的举止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听他问:“梁先生,何谓兵,何谓匪?”梁意对他犀利的眼神心生佩服,道:“前者为人,后者为己。”
顾老太爷很满意这个回答。兵者,牺牲自我,保家卫国;匪者,为一己自私,行伤天害理之事。
他点明了船员的身份,又问:“梁先生的兵来自何方?”
“四面八方。”
“攀上我们家霜姐儿所为何事?”
“讨口饭吃,并没有恶意。”
“先生在军中但任何职?”
“一介布衣,机缘巧合认得了几个老兵。”
“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先生可不要欺瞒老夫。”
梁意抬手指天,“此言不实,愿受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