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门,没多会门便开了。
穿着蓝袍的安子站在门里,挑眼瞧了瞧他,点点头算是行礼了。
看到安子,方七的眸色突然幽深了许多。
昨天来取毽子的小太监,在出门后拉住他,和他说了那处疑惑。
夕涵姑姑用的毽子,为什么没有收进库房,而是放在了安子的住处?
方七心念转了又转,最终只开口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若是没有司公,你我四年前便死了。”
话点到而止,方七皱着眉,抬脚向着主屋去了。
安子没有回话,垂着眼睑,静静地站着。
他的身影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中,面上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给夕涵姑姑请安。”
进屋前,方七便收敛了面上的深沉,换了一张笑模样。
“你怎么这个点来了?束和那边不忙吗?”
夕涵正嗑着瓜子,和玉儿聊天,见方七打帘进来也是一愣。
“奴才得了司公的吩咐,来接了夕涵姑姑去宴会的。”
方七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他弓着身子,态度恭谨极了。
“咦?去宴会我也可以去吗?”夕涵还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的玉儿却惊喜地开口。
夕涵也不知道情况,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方七。
“钱玉姑姑自然是可以去的。”
方七垂着头,低声回答了。
“太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玉儿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
“玉儿,你这两天不是……”相比她的兴奋,夕涵到显露出些担忧来,“刚才还喊着难受,能过去吗?”
玉儿忙拉住夕涵的袖子,连连点头:“可以去的!我已经不难受了!”
她生怕夕涵不让她去,甚至起身蹦跶了几下。
不过正是每月最虚弱的时候,她这一动面色便更苍白了几分。
夕涵忙拉住她,还是应允了她的要求。只说难受了,一会便派人送她回来。
安抚了玉儿,夕涵转头看向方七,挑眉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束和真的给安排了……”
毕竟,昨天还闹了不愉快。
“夕涵姑姑的要求,司公怎么会不允。”
方七放缓了声音,顿了一下,低声道,“司公一直念叨着这事,想着夕涵姑姑恐不喜规矩繁多,若真入了宴,怕也会不尽兴。便在湖边的亭子里……”
方七将束和的安排都说了一遍,顺便将束和的辛苦着重强调了一番。
“好。替我谢谢束和,他费心了。”
夕涵认真地听完,眉眼间也带了笑意。
“这……”方七拉长了尾音,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夕涵姑姑还是亲自与司公说吧……”
今日这么忙,司公都硬是腾出了半个时辰,来安排这件事。
司公虽是不说,但心里定盼着这句‘谢谢’那。
方七心里明白,自然不会就这样接下了这话。
夕涵思索了一下,还是接受了方七的提议。
毕竟束和为这事做了那么多吩咐,她的谢谢也该有诚意一些才是。
方七又将注意的事情说了一遍,便带着夕涵和玉儿向着御花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