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忙行了一礼,抹了一把忧伤的眼泪,招了镶着月光的云翩翩然去了。
乌鸦叹道:“果真是个文艺的仙,连随身的云彩都要挂上点月辉。”
草草不屑道:“文艺倒是文艺,这命格簿子写了一夜,就差把我和尊上写成断袖了。”
“司命向来如此,他崇尚的是人间处处充满爱。”
草草翻了个白眼,不想多说,直接回自己屋子里补眠去。
命格簿子一下子写到了半月后。草草这一日化作一位貌美公子,直接奔向京城最大的花楼。
瑰云楼美女如云,大多是清倌出身,又身具才艺,素来是京中达官贵人们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这一日本是四王爷带三皇子空青来玩乐,那日司命被逼得在命簿上添笔一改,将胡源也喊了去,又把四王爷写拉了肚子,吃了一半宴席就匆匆回去了。
雅间之中的琵琶曲犹在唱着。空青满腹心事,一杯一杯得喝着酒。胡源喝得不多,对这位清倌唱的小曲儿倒是挺满意,指尖跟着节拍哒哒敲在桌面之上。
“胡四,你真的要随着胡茗元帅去边关?”空青喝了许多酒,神智虽是清醒,两颊却红得好像随时会醉倒一样。
胡源点头:“你也听说了?”
“玉藻每天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这种事我们自然知道。”
胡源笑而不答,又将视线投在唱曲的清倌身上。
那清倌脸一红,忙把偷看的眼收了回来,不小心弹错了一段,慌忙着改了过来。
胡源好心情得对她笑笑,示意她不必太过紧张。
空青顺着他看了那清倌一眼,随口道:“她比得过玉藻么?”
清倌自是知晓三皇子口中的玉藻便是皇城之中的嫡公主,吓得忙把琵琶一抱,跪在了地上:“奴家有罪。”
空青有些醉意得讥笑一声,扬手指了指那清倌:“你喜欢这样的?”
胡源不再看跪着的人,回过头来自饮了一杯。空青朝着清倌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下去吧。”
没了曲子助兴,雅间之中倒是安静许多,两人对饮几杯。空青摇了摇空酒壶,突然笑道:“仲琴仙走了几日了,我算算,嗯……有十七日了。”
胡源对空青此话不甚在意,重新拿起一壶酒为他斟上:“我后天就随大哥去边关了,若是琴仙有一日回来,代我同她说句话。”
空青眯眼看他:“什么?”
“之前未曾拜她为师,我很后悔。”
空青忽然大笑,随即将酒一饮而尽:“胡四啊,这是你高估了自己。她情愿扮作男人都不愿委身于你,你还不如认她做个师父,此生还能时常见着。”
胡源笑了笑,却是十分释然:“的确。”
空青不曾想他竟如此爽快地承认,未来由得苦涩一笑:“琴仙她专程为你而来,大约还会再来寻你。”
“是么?”胡源扬唇轻笑,瞧着窗外的月亮兀自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