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太平洋,西班牙人称之为南海。
阿塔卡马沙漠的边缘,阿里卡城,世界上最干旱的城市。
清风徐徐,蔚蓝的海水洗刷着沙滩。城市周围枯黄的沙漠与海水的颜色形成了鲜艳的对比。寥寥几颗植物为这幅黄与蓝的油画点缀了几抹淡淡的绿色。
战舰铺满了港口的栈桥与码头。
风卷起黄沙,一些破碎的布片打着旋,被吹上了天空。鲜血浇灌在贫瘠的沙地上,将沙地染成了暗红色。
这是一座几乎不会下雨的城市,港口存在的唯一理由,是因为这里是波托西银矿的输出港。每年都有价值上百万英镑的白银从这里出发,流向全世界。
海盗登陆已经三天,城内的西班牙守军誓死不降。这座小小的港口,居然拥有多达800人的守军。
阿里卡之丘是整个城市的制高点,山丘本身并不高,却足以俯瞰西班牙守军的要塞。要塞拥有13门铜炮,西班牙人守的密不透风。
陈守序的军旗在山丘的最高点上飘荡,军旗下是舰队的高级军官们。
一阵风沙迎面袭来。
船长们都劝陈守序放弃这座港口。
马尔蒙说道,“守序船长,今年的利马运银船队已经走了,阿里卡城堡的价值并不大,我们何必留下与西班牙人死磕。”
陈守序看着他的船长们,眼神异常坚定,“先生们,我们要用阿里卡城堡的例子告诉所有的美洲西班牙人。只要我们想攻占的城堡,哪怕没有白银也不会幸免。我要打消西班牙人的侥幸心理。”
其他的船长们有人想再劝,却最终欲言又止。
陈守序扫视了一眼这些船长,语气有些冰冷,“先生们,既然我们想要做一些大事,以前的一些习惯就必须摒弃掉了。阿里卡城,我志在必得。”
一系列的胜利让此时的陈守序在舰队中威信极高,船长们不再出声反对。
霍尔雷恩与威斯特海姆就站在船长们的旁边,身形竖的笔直。
“霍尔雷恩先生,我把陆战队和上岸的水兵全部交给你。你可以对之进行重新编组。长水号上的24磅加农炮也卸下来给你,我只要你在3天内拿下阿里卡城。”
德国人点点头,只说了一句,“我要求地面作战的全部指挥权。”
“没有问题,从我开始,你现在就可以下达命令。”为了竖立这个德国团队的威信,陈守序做足了姿态。
霍尔雷恩和威斯特海姆当然不会真对这些船长下达命令。两位老战友之间配合很默契,威斯特海姆先去指挥设置炮兵阵地,他要编排出详细的火力准备计划。霍尔雷恩则去将水兵重新编组,以适应这场正规的围城战。
陈守序在霍尔雷恩走前,对他说,“告诉那些新加入舰队的印地安人和穆拉托人,舰队为阿里卡城准备了50张选票,拿下它,舰队就多了50位议员。”
霍尔雷恩精神一振,这趟旅程的开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现在既然加入了海盗舰队,他和威斯特海姆其实也有干出一番事业的想法。戎马一生,最后却只能在加勒比海的一座小岛上写写回忆录了此残生并不是很有吸引力的前景。什么道歉、威胁都比不上陈守序给他们提供了能够展示才能的舞台重要。那么,作为新成员,霍尔雷恩与威斯特海姆也必须在舰队中挣的属于自己的选举权。陈守序不仅仅是在激励那些印第安人。陆战队的德国军、士官和在智利南部加入的西班牙叛军也是同理。
阿里卡城的防御虽然很坚决,但奈何要塞还是存在先天不足的问题。美洲大陆的太平洋沿岸从未遭遇过真正的海上威胁,要塞既非棱堡也无足够的重炮。虽然守军人数很多,但既然他们无力出城与海盗打一场会战,那么他们的前景其实是注定的。
船用炮架并不适合在陆地上运动,好在距离并不长,阿里卡港的路面也足够坚硬。威斯特海姆用了两天的时间将舰队的40多门重炮设置了3个重炮阵地,6门24磅炮和8门18磅大炮是攻城的主力。12磅炮对城堡也有一定威胁,剩余的轻型火炮则主要是护卫炮兵阵地所用。
炮击持续了大半天,重炮击碎要塞的城砖,炮弹飞进小小的城堡,几乎每一发都能造成伤亡,城墙上站不住人。西班牙人只好深深躲进要塞的内部。
城墙在炮击下不断松动,威斯特海姆精心准备的火力计划效率很高,中午时分,一座城楼就垮塌了下来。西班牙人反击的炮口全部哑火。
当一段城墙被轰塌之后,沃尔特全身披挂,跨上了战马。霍尔雷恩重新出山后,沃尔特主动交卸了陆战队指挥官的职务。用他的话说,他知道的那些步兵的东西已经全部用完了,还是回归他的老本行吧。
海盗在城内缴获了50多匹战马,舰队会骑马的人有很多,沃尔特选出了一些成立了骑兵队。虽然战马肯定不会一直有,但陈守序还是将编制给了出来。
太阳将骑兵的胸甲照耀得闪闪发亮,残存的西班牙人打开城门开始突围。
沃尔特拔出直剑,在骑兵的横队前驰过。直剑斜向上举,“西班牙人要跑,该我们上了,记得保持住队列!”
骑兵组成了两排横队,与他们的长官一样的动作,直剑斜举,向着西班牙溃军追去。速度并不快,阵型维持的很好。
马蹄扬起漫天黄沙。虽然只有区区数十人,气势却丝毫不弱。
霍尔雷恩迅速投入了陆战队,以纵队向西班牙人追击。
阿里卡之丘上的陈守序收起望远镜,面带微笑对他的船长们说道,“结束了,先生们。接下来,我们进城。”
在海盗骑兵与步兵的联合追击下,西班牙残军迅速溃散,成了在沙漠中束手的待宰羔羊。
阿里卡要塞司令部,“阿里卡,永远的阿里卡”,雕刻着城市格言的木板掉落在地。陈守序手握佩剑的剑柄,凝视了木板好一会。他微微一笑,从木牌上践踏而过,留下靴底沾着鲜血的细沙。
满脸鲜血的城防军指挥官被拖到陈守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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