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志富摇了摇头,让人去找工匠头子来,满洲太君催的急,他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造船上面。
另外一边,蓝拜完事了,外头两个巴牙喇还在折腾,女人的叫声有些惨烈。
“还是年轻好啊。”蓝拜感叹着,好半天没能从汉女身上爬起来。蓝拜暗骂一声,松锦决战那天晚上,他在尖山遇到突围的吴三桂。吴部兵本就能打,突围中的战斗力更是爆表了,蓝拜措手不及下被吴三桂的兵用三眼铳锤到了腰,伤筋动骨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
蓝拜啐了一口,迟早要把吴三桂这个尼堪的衣服扒光,赤条条砍了,脑袋割下来挑在旗杆上,再把尸体拿去喂狗,就像他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门外有人敲门,蓝拜赶紧在汉女的帮助下直起身,穿上衣服。
来的是报信的余丁。
“今天西边还是无船?”
“回主子的话,大鹿岛那边的守哨回报,海上没有明船。”
“那就好,下去领赏吧。”
“谢主子。”
蓝拜打发走了余丁,走到了地图边。别看他一副粗豪的样子,可二十年仗打下来,不谨慎他早死了。
建州有过船,孔、耿、尚投降时都带了船,因为当时没法编列水师,皇太极就把这批船全拉到了鸭绿江里面准备以后再用。却不想东江镇周文郁选了26个水性精熟的勇士,暗中潜入一把火把这些船全烧了,建州第一次组建水师的想法落了空。有了前车之鉴,蓝拜必须小心行事,对明军的战船他不敢小看。
三顺王带来的船被毁,造成后面无论是征伐皮岛,还是海运锦州,窥伺登莱的行动,都要倚重征调的朝鲜船,多有不便之处。这也就是蓝拜这次差事的由头,建州需要自己的船。
尚可喜教育建州,海战就是船大打船小,炮多打炮少。遇到明军的大船,小船没啥用,所以建州也要造大船。但这造大船吧,放在鸭绿江里面就不成了,必须放在海口。尼堪和朝鲜奴隶在上游伐木,大木头顺着鸭绿江飘下来,他们在河口拦住拖上岸。建州准备这次造船也有几年了,只是船木需要时间来阴干,才会拖到现在。
船匠由两部分组成,一半属于尚可喜藩下人,另外一半是朝鲜人。朝鲜造船原先也有自己的一套,可他们的船实在是太破,不堪使用,后来纷纷学习了明式造船法。如果不论夷船,东亚海面的本土船也只有明船才能在海上跑长途。日本、朝鲜本国的船都是垃圾。
蓝拜完全不懂造船,他只能依靠班志富。好在尚藩的人都比较能干,差事很顺利。
三天后,建州船厂的门楼。两个镶蓝旗甲兵手拢在袖子里,一边跺脚一边聊天。
“乌勒登,咱们这趟破差事总算要结束了,家里头来信儿,说是主子已经定下来由阿巴泰主子做主帅,带兵进关抢西边,咱们要是动作快还来得及赶上。”
“消息挺灵通啊,巴灵阿。”
“那是,所以那些尼堪都叫我巴爷。”
“我说怎么这几天蓝拜主子死命一样催那些尼堪,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付尼堪,不砍几个脑袋他们就不知道活儿应该怎么干。”
“我说,巴爷。回去你得帮帮我,我一定要选上这次进关的队伍,不能再留守了。”
“成,知道你家里难。你弟弟牧马的活干完了没有?”
乌勒登摇头叹气,“还早哪。咱们旗人的负役太重了,家里现在就只剩下额娘一个人。如果不能进关抢一把尼堪,明年青黄不接家里就要挨饿了。”
巴灵阿嘿嘿直笑,“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进关给你家里也抢几个包衣阿哈,说不定还能抢个汉女,晚上也能有个暖床的。”
“汉女可不敢想,我家里养不起。只要我和我弟出来服役时,家里的地能有人种就成。”
“有啥不敢想的,养不起随她饿死就完了,下次进关再抢呗。”
乌勒登有些羡慕地看着同伴,“我可不比你家,牛录主子是你叔叔。”
“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年米价暴涨的时候,我家还不是饿死过几条狗。放心,这次进关,我定会给你搞几个汉女。”
巴灵阿这边正说着汉女的好处,乌勒登突然捅了捅他的胳膊,“海上,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巴灵阿话头被打断,有些没尽兴。
能见度不好,他们俩也没有千里镜,半天都没看清。等到远处的船影完全从海面现身时,巴灵阿大叫一声,“明国的战船,快,老乌,赶紧去报告主子。”
巴灵阿急速敲响警钟,乌勒登连滚带爬地从寨门上跑下来,冲向蓝拜的住处。
“明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蓝拜听闻后立即让奴才帮他披甲,他习惯披重铠,锁子甲外罩一层镶铁棉甲,穿戴起来比较麻烦。
匆匆赶来的班志富道:“如果大鹿岛那边的瞭望哨一直没有传来消息,那他们只可能是从远海而来。”
蓝拜眨眨眼,“那听了你的,分出人手沿着海岸瞭望还有什么用?”
班志富抗辩道:“明军的船大多都不能在远海航行。如果能用几个瞭望哨逼得他们不敢走近海,也是算好处。”
蓝拜翻着白眼,“还想着什么好处,人家都打到咱鼻子底下了。”
班志富:“要不要向九连城请调援兵?”
蓝拜抄起一把重剑,嗤之以鼻,“现在去调兵哪里还来得及,让你的人把家伙准备好,明国的人要是不登陆我也管不着,登陆我把他们都杀光。”
班志富:“蓝拜主子,那造好的船怎么办?”
“船是你造的,当然你负责。”
“我……”
蓝拜一句话就把锅扣了过来,班志富还甩不掉,他跺跺脚,赶紧走了。那13艘船只是刚刚装好桅杆,其他装备都还没装上,吃水比较浅。班志富得赶在明国战船抵达之前,找人把船尽量向鸭绿江里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