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想走的跟我一起。”
沈炎这队锦衣卫有12人,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后有6人站起身,“愿追随百户大人。”
选择留下的6人,沈炎知道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与他们一一拥抱,沈炎道:“诸位兄弟,后会有期。”
没有时间可以耽误,沈炎让要走的人去武库取了手弩匕首等装备,每人带4天干粮。
午夜,沈炎与守门把总道别,“大哥,你真不走吗?”
把总长叹,“兄弟,我妻儿老小俱在京城,不比你孑然一身。”
沈炎一揖到地,“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请受小弟一拜。”
把总扶起沈炎,“兄弟,去了南边,不能给北方的汉子丢脸。”
沈炎的眼角已经有了泪花,他重重点头,“一定,大哥保重。”
“保重。”
沈炎脱下飞鱼服,手抚良久。
几人换上百姓的服装,縋城而下,消失在了夜幕中。
三月十九日,崇祯天子崩于煤山。
三月二十日夜,天津。一路奔波,曾樱等人找到了天津镇军营。
京城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天津,全城一片萧索,天津道原毓宗在城头树起一杆大黄旗,上书“天壁民順”。天津城的各家各户,也都在门板上贴了顺民的纸片。
曹友义问堂中的老上司,“中丞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曹友义不愿投降。
曾樱只说了两个字,“抢船。”
是的,堂堂的天津镇总兵现在要抢船了。天津镇营兵连续欠饷四个月,昨天就都被原毓宗拉走。曹友义现在除了家丁,谁都信不过。
“也只能如此了。”曹友义现在还有500健丁,关系如父子。
召唤亲兵,披山纹铠,系紧凤翅盔,抓起马枪,曹友义翻身上马。
由总兵开道,500家丁保护家属紧随其后,锦衣卫护着曾樱,一路杀向港口。
原毓宗率领营兵在半道拦截,这些营兵对曹友义颇有敬畏之意,无人放枪放箭,象征性抵抗一波后,曹友义便冲了出去。原毓宗叹了口气,拦一下意思意思,对李自成能有个交待,真拼命也没必要。
港口一片混乱,上万逃难百姓都聚集在这里,寻找下海的船只。已经有些船装满了难民泛舟海上。曹友义见此,亲率数十骑开道,直奔水师营寨。守军一哄而散。
曹友义选了8艘保养最好的战船,解缆升帆,在追兵赶到之前离开了天津。
如今南风渐起,海上的这些民船根本跑不动,速度都很慢。曹友义也只能不断戗风。
“中丞,我们去哪?”
曾樱收回注视天津的目光,“去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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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元老院。
新元老院由金城市长古驰亲自设计,经过一年半的施工,刚刚投入使用。贝勒米船长高举战刀的雕塑伫立在元老院前的广场上,同盟星鸟国旗在其后猎猎飘扬。
新元老院是一座罗马殿堂式的建筑,高高的台基之后是9根两层楼高的立柱,拱廊之上装饰有舰炮和桂冠。高耸的穹顶之下,元老院大会议厅可以容纳400人。
中国剧变的消息,由快船不计成本地逆风送到金城。元老院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许多人都想起守序几年前的预言,心头一沉。
金城的海上贸易,对中国产品的依赖性很强。丝绸、陶瓷、铁器等等,中国能生产世界上最好的民用品。国家的发展蒸蒸日上,没有人希望节外生枝。可中国正在发生的剧变,让元老们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明朝政权的崩溃,对我们是挑战,却也可能是加速发展的机遇。”讲台上的守序声音洪亮。
元老们议论纷纷,前排有人站了起来,“请问执政官阁下,您所指的机遇是什么。”
“更多,更便宜的移民。尤其是那些我们渴望已久的高端人才,丝绸和印染布工人,瓷器工匠,熟练的铁匠。”
“阁下,您说的很对。这确实是我们的机会,但我们不希望因为这些原因卷入东亚大陆上的战争。”
“Aye,Aye。”四周传来一片附和声。
“执政官阁下,我们应当谨慎地观察中国大陆的变化,在尘埃落定之前,不表明我们的态度。”更加大声的附和声显示,这是元老院的主流意见。
守序点头道,“菲尔比元老,你说的对,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不能表态。但那也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完全袖手旁观。我相信巴达维亚、马尼拉和澳门都不会坐视中国的变化,如果要在中国获取更大的利益,我们有必要近距离观察评估中国的形势。”
菲尔比与周围的人商量了一阵,“阁下,我们认同你关于接触的建议。但我们认为这种接触不能是战争。”
“不会有战争,但我向元老院申请获得必要的自卫权。”
“您如何定义自卫权?”
“在获得人口和货物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抵抗,我们将采取自卫行动。”
菲尔比笑着摇摇头,“阁下,必要的自卫当然是可以的。但对于您北上的行动,我建议不要从金城携带超过150的陆军士兵。”
三个不满编的连,元老们想到。
见守序并无异议,议长敲了敲木槌,“现在就菲尔比元老的建议表决。”
多数通过。允许守序率领一只有限的远征队与中国大陆接触,目的是为了获得人才和更多的硬通货,以缓解金城目前的财政危机。
晚上,守序在官邸接见了菲尔比,“你做的很不错。”
守序担心他北上的建议被元老院否决,便和菲尔比演了一出双簧。
“多谢大人。但是大人,150名士兵不会太少吗?”
守序笑道,“如今金城的常备陆军旅不满编,总共只有不到2000人。抽再多的人,提案通过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大人,我不明白。海军一艘巡航舰都不派,陆军也只有150人,您能做的很有限。”
守序微笑着端起酒杯,“菲尔比,你们都忘了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