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与城楼的废墟一起,被清理到路边。
近处住宅的火焰已渐渐熄灭,尚有一丝余烬,散发出淡淡的青烟。
幸存的绿营兵和家属排成不整齐的队列,被押向闽江上的渡船。
士兵醉倒在路边,见到守序,挣扎着爬起来敬礼。他手掌上绑着绷带,似乎受了一点轻伤。
破城已经三天。这是不幸的三天,这是狂欢的三天。守序手下战斗力最强的一只陆军,来自本土的志愿营自备军费出征,他们期待的就是这一刻。白银、女人,士兵的渴望不外于是。
守序不知道福建省会有多少钱,他只知道占领福州最富庶的商区和绿营军营后,属于公中的缴获只有4万两白银和2千余担丝绸。很明显,白银对士兵的吸引力比丝绸大的多。
女人的嚎哭从远处隐约传来,守序皱了皱眉,“那是谁?”
金士英无奈地道:“周鹤芝。闽北各路起义军和我们都封刀了,只有周鹤芝还在继续。”
郑藩在劫掠方面,向来是不留余地。守序对郑藩毫无约束力,只能听之任之。
“不管他了,把属于我们的战利品运往南台和长乐县,福州让给他们。”
“这就离开?”
“我要遵守与刘中藻的约定,福州城是他们的,集结士兵准备出城。”
“好吧,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守序看着金士英略显迷茫的眼神,“该去琼州了,台北的运输船到了我们就出发,你先把东西打包。”
“我马上安排,“金士英显得很犹豫,”只是,国主,有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守序叹道,“我们是兄弟,你尽管问。”
“像福州这样的事我们还要做几次?”
以金士英平时的表现,他现在的想法不难猜。
“士英啊,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守序看着他的眼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你是想学岳飞吧?”
金士英重重点头。
“士英,看看那些士兵,你的和我的。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无比满足,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喜悦。欲望的力量非常可怕,如果我们试图阻拦,一定会被他们淹没的。”
“也许我们可以晓以大义?”
守序摇摇头,“我的话也许不中听。如果现在说大义有用,你的皇帝们就不会吊死在煤山,也不会被将军们背叛,成为鞑靼人的俘虏。”
金士英无言,表情落寞。
守序拍拍他肩膀,“也不要灰心。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我现在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以后也做不到,慢慢努力吧。”
金士英敬了个联邦军礼,“明白了,我去整顿军队。”
守序回礼,目送他离开,对林出勇道:“让朗格曼来见我。”
陆军团长半小时后才到,不知从哪个安乐窝里爬出来。
守序没多说什么,只是问起战利品分配的事,“台北营的东西预留了吗?”
朗格曼似是长出了一口气,“都准备好了,按老规矩办。”
守序点点头,“你是中央陆军第一个团长,以后注定要当将军的人。台北的野战部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划到你的麾下。处理这些关系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明白。”
“是,长官。包括菲尔霍夫的礼物我也备好了。”
“那就好。”
福州是自伊柳塞拉岛以来,这个团队攻下的最大战利品。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分配战利品向来是让人烦恼的问题。守序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
“收拾一下,我们撤军。”
“是,长官。”
……
联邦陆军和联系最紧密的盟友相继撤出福州府城,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陆续转运到闽江南边的长乐县,最后撤离南台港。
福建新近投降不久,北京尚未任命巡抚和提督一级的封疆大吏。福州突然失守,大概把福建省的建州官员们打懵了。直到闽浙总督张存仁亲率千余督标兵进驻闽浙交通要道浦城县,来自闽南的绿营主力部队才在福建巡海道王三俊率领下,缓慢推进到闽清县,切断福州府与上游的联系。不知道这只人数多达7000人的军队离开驻地后,闽南的鲁监国会打出什么战绩,但肯定对他比较有利。
台北船队再次驶进闽江口,守序在南海号上召开军事会议,梅登、阿勒芒、朗格曼、梅洛4人参加。
“海军今年会有个大行动,拉斐尔号和南海号我这次都要带走。”
台北二人组面面相觑,他们很意外。
阿勒芒:“台湾直面战区,海峡形势混乱,我们还要兼顾泗礁山,拉斐尔号走了我们的压力更大。”
梅登见阿勒芒挑头,连忙补充道:“去年和今年,台北承接了太多新到的移民,其中有很多人对我们的态度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