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孙临在福建与杨龙友战败殉国,宋惠湘跟了守序,李雪衣却在台北独自生活。
曾樱听的两眼放光,“这个李雪衣,你能不能带到琼州来?”
“此事易尔,待我修书去台北。”
“哈哈,这事你抓紧办,当成军务处理。”
曾樱笑得十分开心,仿佛已经看到方以智窘迫的样子。
“一定。”
“最难消受美人恩……”
曾樱喃喃道。
“老先生说什么?”守序全力对付一只烤猪蹄,没听太清。
“没事,来,喝酒。”
曾樱高兴,多劝了守序几杯。
守序没多想,酒到杯干,喝高了好睡觉。他睡眠不好,在前线那些天难得睡一个好觉。
晚上,守序睡在督师衙门,恍惚间,发现身边有人。
女人是战地军人放松身心最好的方式,守序翻身压了上去。
……
第二天清晨。
女孩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眼角含泪,楚楚可怜。
“你多大了?”
“16。”
“叫什么?”
“朱徽婧。”
守序一脸黑线。
“宗室?”
女孩以被遮脸,低声抽泣。
守序顿时明白,昨天那顿酒,曾樱一些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他高兴的不是可以收拾方以智。
守序不好再问,起身走人。
明朝末世天崩地裂,10年前,李自成张献忠到处杀宗室,那时这小女孩才5,6岁。
鞑靼人入关,明朝宗室更是遭受灭门之祸,天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在门前停了一下,守序轻声道:“你不要怕,以后不会有事了。”
身后的哭声更大了。
头痛,守序推门走人。
蔡元定领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宦官等在门外。
宦官跪倒在地。
“里面是哪位宗室女?”
“启禀大人,是当今天子的妹妹,安化长公主。”
守序脸上的黑线更浓了。
“皇帝的妹妹为何没去云南,却跑到琼州?”
“大人,此事说来话长……”
“我去问曾樱,不用你说,照顾好你家主子。”
宦官磕头,不再说话。
守序走到曾樱书房,嘭嘭敲开门。
老爷子端着杯茶,靠在藤椅上看书,优哉游哉。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明知故问。”
曾樱眼角笑成一条缝,“你说长公主啊。殿下在逃难途中与天子失散,黄燝全家和一个太监护卫她和广德长公主来了琼州。”
“有两个公主?”
“广德长公主在逃难路上许了黄燝次子,难道你两个都想要?”
“胡扯。”守序生气地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说,我该拿公主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们没告诉她吗?”
“说了,公主自愿的。”
“什么??”
曾樱双眼圆瞪,“我怎会逼迫显皇帝的孙女?”
曾樱是万历的天子门生,当然做不出来这种事。
“我不明白,你完全可以给她找个好人家。”
老爷子放下书本,在守序肩膀上拍了两下。
“某人当年在秦淮河英雄救美,驾夷船炮打多铎。你不知自己是诗歌中的人物吗?”
曾樱说完,离开书房,留下守序一人呆呆伫立在那里。
……
军务繁忙,悠闲的时间没多少。既然收了,那就得负责。明朝公主的身份,在这个末世已不再重要。联邦至少有十余位正牌子亲王郡王寄居,失去大陆,他们只是很普通的移民。
岳父海述祖不但没反对,还送了一套庄园给朱徽婧。守序原本有的些微担心也不存在了。
虽然身为公主,朱徽婧这些年除了在肇庆的几年过了稍微安稳的日子,其余不是在避难就是在避难的路上。
衡州张献忠一次,武冈刘承胤一次,浔州陈邦傅一次,朱徽婧差点丧命在军人手中。
女孩还是很懂事的,这让守序略感欣慰。军务繁忙,实是无心儿女情长。
1652年5月,耿继茂大军再出广州;线得安全力攻钦州灵山,马雄攻天门关。
绿营阳江总兵郭虎的戏演不下去了,张月等人放弃漠阳陆上三城,退守海陵岛。
陆展在电白苦撑,崔良槚的平山红花堡失守,守军全体殉国。
博茂堡失守,李明忠全军退吴川岛。
钦州危急,邓耀退守防城。
化州再次被围。与上次不同的是,耿继茂留了更多兵在沿海各城,未再深入雷州。
钦廉、高雷无日不战。明军全力投入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