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内的登莱兵备道如坐针毡。
登州城隶属两位道台管辖,徐大用为山东布政司参政分守青登莱道驻莱州,杨璥为山东按察司副使分巡登莱道驻登州。
官位是参政衔的分守道比按察副使的分守道高,但分巡道例兼兵备,战争中更重要。没有登莱巡抚,山东海防最高指挥官就是杨璥。
向济南、胶州、临清求援的命令早就发出了,路途太远,缓不济急,一时指望不上。杨璥能做的只有从城外汛地收回分汛驻守的登州营,并调文登、莱州二营抽兵增援。
在援兵抵达前,登州城只有500来个绿营守军。
水城守备泣血求援,杨璥派80人出城增援,走到半路便被一阵火绳枪和佛朗机的射击驱散,连滚带爬地跑回登州。
如是三次,增援全部失败。
明军明显势大,登州营妻儿老小尽在城中,出城增援决心不强。
明军炮击城墙,试探攻击几次。
水城有9座敌台,东北西3面各3座,南城墙有城楼无敌台。
绿营反击火力绵软无力,顾容分400兵建立对登州府城正面,剩余官兵分2路攻城。
排枪弓箭射向城楼,架起木梯,一天即登上水城墙头。
震天的欢呼声自水城中响起,脸颊被硝烟熏黑的明军举起刀枪,向登州府城的方向示威。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明军打开水门,张鹏飞搭乘的舢板通过天桥口,缓缓驶入这座他无比熟悉的城池。
码头位于内港的城墙内缘,守备府和水城兵丁的营房在内港东侧,位于内海湾与东城墙之间。
领兵打下水城的顾容等在码头,见张鹏飞下了船,迎上去道,“羽帅,绿营守备在府中自杀了。”
张鹏飞暗叹一声,这个守备他有点印象,当年也是明军登州水师中的一员。
鞑靼人军纪严酷,守土官害怕诛连家人,城池失守一般不敢逃跑。
“缴获物资有多少?”
“正在清点,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回事?”
“比我们想象的还差,登州水师营编制346,实有官兵200余,其中南汛守兵远在胶州湾,城中只有170多个兵,物资也很少”
“船呢?”
“只有6艘船能跑。”
“让绿营战俘引水,开几艘沙船进来,我们把能搬走的物资全搬上船。”
“好的。”顾荣边走边道,“羽帅,有几个俘虏说是你的旧识,希望能加入我军。”
“带上吧。”
“其余战俘怎么办?”
“男丁为奴,女眷入营。”
无论明军还是鞑靼人,这都是常规操作。
打水城并未花费太多力气,当夜,明军征集民夫,押运战俘将城上大炮并船上卸下的24门6磅以上炮拖到南门外。
登州府城修筑在台地上,因为地基的原因,形状呈D字。4座城门,周长3里,高3丈5,顶宽2丈。
画河穿城而过,在水城东侧流入大海。这条河原本注入水城内港,明朝为减少淤塞,将河流改道了。
明军没有围城,有背后的水城做依托,城下炮兵阵地能得到有效掩护。
登州绿营3次出城反击,全被密密麻麻的排枪火力驱散。
2天后,炮兵阵地修筑完成,张鹏飞下令不必吝惜弹药,火力全开。
明军强攻登州北城墙。
登州外围绿营陆续来援,明军未控制登州其余城门,难以估计绿营援军数量。
张鹏飞凭经验判断绿营援军不会多,文登、莱州2营战斗力很一般,而且他们也要留兵守卫老家。
距离最近的绿营野战部队在胶州,中间隔着茫茫的山地,胶州镇从汛地点兵再增援过来怎么也得10天,那就是张鹏飞对攻城时间的底限要求。
城下的炮兵阵地分2块,8磅12磅炮就在水城南门外放列,4磅、6磅炮前推了一段。
没什么说的,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