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藩大营,王帐。
帐中有华丽的陈设,有精美的瓷器,有美丽的少女。
耿继茂居中坐于主位,镶金铠甲支在后面的木架上,散发着满满的豪气。
连得城不在,帐中军将以靖藩左翼都统徐成功、平藩右翼都统许尔显为首,还有十几个绿营总兵副将。
耿继茂兴奋地挥舞一张纸片,“诸位,西南大逆孙可旺李定国内战,孙可旺不敌,已向长沙洪督师献了降表。”
“王爷,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耿继茂放声大笑,“残明不过西南偏僻弹丸地,内战终日不止,亡国就在眼前!”
明鞑两国,明国虽然实力弱,但正统所系,抵抗尤为顽强,怎么打都打不死。
鞑军是越打越没信心,很多绿营将领私底下都有保存实力的想法。孙可旺投降,明国塌了一半,胜负已分,这些鞑朝新贵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把官村那个逃将带上来!”
“嗻!”
几个王府戈什哈将一个辫发散乱,五花大绑的绿营参将提溜进帐。
“损兵折将,丢失营垒,拉下去砍了祭旗!”
“耿继茂,你他妈的……”
一个戈什哈调转刀柄,把参将打得满嘴是血,后面骂人的话也堵了回去。
耿继茂端起茶杯,“南边的明军大队开来给海康解围,与本藩野战,这可真是新鲜。”
徐成功拱手朗声道:“王爷,明军来得好,我们正可以趁此机会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对,抓住他们的主帅,本藩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敢在3000精骑面前撒野。”
戈什哈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走进大帐,正是刚才被拖出去的参将。
耿继茂猛地站起,“全军出动,有胆敢逗留不进者,副将以下立斩,副将以上本藩拜本严参!”
绿营将领们面色一凛。
恐吓完了,耿继茂再温语相劝。“兄弟们加把劲,打下雷州,人人都有重赏!”
绿营诸将轰然应诺。
“徐成功,派人召回连得城,西边是明军的障眼法,让他赶快带兵来大营。”
“嗻!”
“郭虎。”
“王爷。”
“围死海康,不许放一个兵出来。”
“王爷放心,城里连只老鼠都跑不了。”
“许都统,你和其余诸将随本藩出队!”
“嗻!”
许尔显对耿继茂的态度很满意,他是尚可喜的人,耿继茂对平藩兵很客气。
耿继茂一挥手,“各归本营,集合士卒,午时出战。”
阳江总兵郭虎暗地冷笑一声,转身走出大营。
都是什么狗屁。
被杀了祭旗的倒霉参将是随征的外省绿营。
一样是丢了营垒,昨夜大埔港的游击就没事,不就是因为那个游击是靖南藩下人吗?
阳江镇标中营参将乔增迁支开亲兵,凑到郭虎身边。
“镇台,明军铳炮犀利,来势汹汹,这战不好打啊。”
“我还能不知道。”
“耿继茂给咱派了什么差事?”
“老样子,围住海康。”
“就咱们一镇?”
“是,其他兵出队与明军决战。”
“海康可是府城,就一镇兵围个屁啊,守军冲出来怎么办?”
“让兄弟们尽力打铳子,烟团越多越好。”
“未必能挡住。”
“把镇标3个营全移到城北,至少堵住北面。”
乔增迁猛地一呲牙,“城南和城西怎么办?王副将手上只有2个营头。”
“怕什么,连得城的兵从官村撤回,南边是必经之路,留给他就是。”
“哦,那感情好。”
……
南渡河右岸河堤,守序背着双手向下看去。
浮桥已合拢,4磅炮和6磅炮过完,与对岸两个步兵团汇合。
现在轮到重炮兵。
重炮连小心翼翼,驾着12磅青铜野战炮的炮车上桥。
这6门重炮是远征军火力支柱,不能有失。
12磅炮倍径17.5,炮重960公斤,前车重1218公斤,8匹混血挽马牵引,连挽马带炮车,全部火炮行走系统近6吨重。
重炮车下坡需要几十名士兵帮忙,在后面拽住绳子,缓缓放下去。
炮车上桥,浮桥向下一沉,让守序的心猛地提了一下。
炮兵安抚挽马,待浮桥稳住,才慢慢向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对岸,上坡也需要几十个士兵帮忙推车。
一辆炮车过河得花十几分钟,非常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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