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啥好人,一指刚被他坑了一把,抱着膝盖在地上滚的米思翰,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语含轻蔑,“咱满洲啥时候流行互证了的?小九,苏努问我的时候,我可没咬你呀,肯定是他,你说,米思翰,是不是你?”
“黑状不是奴才告的!”
米思翰单腿跪着揉膝,见殿内一众满蒙王公鄙视的看着他,牙一咬瞪着身旁不远的明珠,“是谁谁还不知道啊,让我挨这一脚。”
说着,幽怨的看了元吉一眼,“九爷,您故意踹的奴才吧?”
“故意踹你又咋地?”
元吉摁着康熙,扭头冷冷瞪了米思翰一眼,“没见富察氏出英雄,倒净出你这号熊瞎子了,告爷黑状的没你,充唬皇上撤藩的总有你吧?”
“皇上英明,奴才是赞同明珠的撤藩之议。”
元吉刚砍了鳌拜,正是煞气摄人的时候,米思翰不敢惹元吉,连康熙都敢拉着垫背,又是幽怨的盯了眼明珠,感觉今儿这事全是遭了明珠的池鱼之灾了。
“扯淡,老三哪英明了?就削藩这事就不英明得很。”
元吉感觉身下康熙要挣扎,又狠按紧了点,把头收回来,直盯着躺在地上对他怒视的康熙,冷冷道,“你还不服?你英在哪了?想削你就自个儿提,你是咱满洲大汗,你要铁了心的真想削,咱削平它就是了,让明珠个狗奴才出来站台?”
说着,扭头不屑的瞥了眼一脸崩溃的明珠,“他一个内务府总管,哦,弘文院学士了,学了个屁,从宫里当侍卫的时候,就知道见天拍马屁。他有几个马甲?他提议削藩?我还想削他呢!没咱满蒙上下一致,他削个屁!他想削就给他一口刀,送他去云南,跟吴三桂单挑去。”
“唔?”
明珠小眼神发滞,哼唧了一声,朝服痒痒一样动了动,唇间刚长出来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满脸都是晦气。
“小九。”
不光明珠一脸晦气,他身旁的伊尔根觉罗.莫洛,被元吉冷冷盯着,也是浑身的不自在,扬声道,“这藩还真是平南王自请撤的,他怕的是身后事。”
“…输你一圈儿,损九,给朕起来。”
康熙被元吉压的喘不过气,认命的用巴掌拍了拍地,无奈看着元吉,“有话好好说,你老压着朕,成何体统?”
“就许你偷袭?”
见康熙认输,元吉得意洋洋的松开臂扣,展身站起,掸了掸衣服下摆,却没动手拉地上扑街的皇帝,反而居高临下的一掐腰,大声道,“好好说有用,要大炮干啥?这汉地真是软地,能把人养软了,要不咱回盛京吧,我感觉再这么下去,咱都得玩完!”
哎呀我草。
不光是正在从地上爬起的康熙,闻声又是一个趔趄,殿内的一众满蒙王公,大臣,侍卫,全是一副日了狗的便秘表情。
好不容易入了关,坐了天下,回去?
满蒙都他妈快跑空了,全在朝繁华的关内跑,回去?谁跟你回去?神经病!
殿中一群满蒙悍匪,都有点怵神经病一样的元吉,被神经病用目光望过来,征求意见支持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游离。
元吉倒没觉得自己气势凌人,双眼精光直冒的扫了圈周围,见没人支持他回老家的提议,一生气又把目光重新转回莫洛,“尚可喜自请撤藩?你就是这么跟皇上说的?”
“不是我跟皇上说的。”
莫洛一脸的委屈,挠了挠脑门,沮丧道,“是尚可喜自己说的,平南王属臣时不时来京师看看额驸。据平南王言其幕僚金光的评语,额驸刚而多虐,勇而寡仁,若以嗣位,必不利于社稷。平南王恐其权重惹祸,自请撤藩,有任贤不任长之意,许意尚之孝。”
“谁?刚而多虐,勇而寡仁?”
元吉愣了愣,“这是说的尚之信?”
“没错。”
莫洛点头,“说的就是尚之信。”
“哈哈哈哈。”
元吉突然哈哈大笑,环顾左右,眼泪差点笑出来,“看到没有?这就是汉人!连尚可喜这条老狗,在南方待久了,也得了软骨头软耳朵病啊,居然怕自家儿子是男儿?
这评语,有刚有勇,多虐不好么?寡仁怎么就不利于社稷了?我满洲男儿若无刚勇多虐,哪来的社稷?靠多仁入关取天下吗?
我们满洲满共才五万人啊,多少仁够啊?多少假仁假义的汉人,在给刚勇多虐的我们做奴啊?我数数不好,汉人得有一万万吧?咱可真是一虐能顶两千仁呀,这汉人是核桃仁还是花生仁啊,这么香脆的?”
“哈哈哈哈!”
满殿一阵爆笑,无论满蒙王公都是哈哈大笑,熊赐履等几个汉臣倒是脸色猪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