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他们听看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是而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出来该做什么。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只见他缓缓落地,面色阴郁道:“西楼大人,我不愿意跟您回去扶风白家。”
简单粗暴,直截了当。
白西楼没有接茬儿,只依旧站在树梢上,静静地看着他。
玉无裳心中没谱怕打发不了他,便躲在九尾的尾巴后边,小声暗戳戳的道:“清歌,你把话再说清楚些,告诉他,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九尾似嗤笑了一声,另外八条尾巴扫来扫去,“你居然也会逼迫人?这我可从前都不知道。”
听他断章取义,玉无裳心中一急,一把揪住了他尾巴上的毛茸茸。
九尾没忍住嗷了一嗓子。
程清歌回头向她点了点头,接着目光平静的道:“我现在不是个人,而是只鬼,还是一只连杀十数人与妖邪之物血骨灯曾融合过的厉鬼。谁都没有办法超度我,若是我的主人不愿收留我,驱使我以洗清这满身的罪责,我的下场可能会比魂飞魄散还要惨烈。”
他的这些经历,虽然在场的这些人谁都比他更多也更复杂,但玉无裳却是知道,他的现状与他的从前有多天差地别,他现在心中便有多痛苦。
往往毁掉一个人其实并不是折断他的手脚灭绝他的六感,而是将他彻底的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么先前的那个人,便是完全的死掉了。
于白西楼而言,他心中对眼前的这个鬼魂是有愧念的。当初白沁柔一心认定了程方海,发誓非他不嫁时,白西楼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
但到了后来悠悠几十年过去,当初的那份焦热心思已全然冷却时,他却忽然得到消息,从前最为疼爱的妹妹,竟然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那时他很想亲自去紫桑程家处理妹妹的后事,但却因种种不可避免的事情不得脱身,最终还是让白东台替他此行。
再到后来呢,事情便闹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他那活泼可爱性情刚烈的妹妹变成了一段怨骨,而她留在这世间唯一的孩子,也变成了厉鬼冤魂。
他虽看上去性情淡漠,但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物。
眼看着这孩子好似自暴自弃只堪堪拉住了他不堕入深渊,白西楼的眸光便也不在他的身上多停留,只望向了躲在九尾身后搂着一条尾巴的玉无裳。
他的神情应是有些许变化,但他这张面容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却是一直都一成不变的。
尤其是玉无裳,总觉得他虽面不改色沉静如水,可下一刻就会突然暴起痛打这两只妖兽然后夺鬼似的。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惊人,她忙甩了甩头,将这画面甩出了脑外。
九尾还以为她是在暗示什么,便忙叫嚣道:“你都听见了?你这个舅舅不行,你外甥不愿意跟你回去。你若是再不肯走,我们便要拿你当今晚的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