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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之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却只沉默着,掩藏住了自己的心思。
但玉无裳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就近在他的眼前,颇为恶劣的笑道:“不过凡人分男女,动物分公母,似你这样由物件幻化而成的魅妖,不知可当得起这‘男人’二字?”
镜妖这双眸之中顿时便见火焰四起,他尤为辛苦的压制住了自己满心滔天的愤怒。
他冷哼了一声,便在瞬间抹去了身上所有刻意变幻得与白东台一模一样的特质,只用的依旧是那张脸,因为镜妖没有属于自己的脸。
玉无裳见成功的激怒了他,这心中才缓缓安定了下来。
见到白东台时她没有乱了心神,想的只是该如何应对而已。但就在刚刚那一刹那,白西楼的身影蓦然闯入了她的眼帘,倒令她差点儿没有把持住,着了镜妖的道儿。
镜妖缓缓坐起身来,玉无裳也没有咄咄相逼,只跟着让开了身,好整以暇的站在床边看着他满面变幻莫测的神情。
她此时依稀知道了镜妖为何要将她带到这深藏在记忆中好不容易才挖掘出来的场景之中了。
看着白东台那颀长的身影躺在轻柔的纱幔之后若隐若现,她忽得想起了就在那时,她都做了哪些蠢事。
借着这微醺的酒意,那人又被醉倒躺在床上毫不设防,玉无裳脚步微微踉跄走了过去,轻轻撩开了床帘,定定的痴迷的看了他好久。
那句“白公子,我心悦你很久了……不知你对我可有些许情意,我们俩做对比翼鸟如何?”尚在耳边回想,顿时便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个劲儿的直往下掉。
她面色有异的搓了搓手臂,飞快的闪到一边去了。
从前看见白东台这张脸便觉痴迷羞涩,连带着白西楼也被连累,她几乎从没正眼看过他。可现在再看镜妖变幻而成的这副天人之姿,除了别扭便觉不可思议,当初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镜妖很灵敏的发觉了她这点不自在,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就算我不是真的,你也不必如此嫌弃吧。”
玉无裳不由哑然失笑,稀里糊涂的做了个梦,竟让她将多年执念都放下了,真是机缘巧合到稀奇啊。
镜妖显然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心中究竟作何所想了,便只好抛开了去,径自道:“上次你走得匆忙,我还有许多话都没跟你说。”
玉无裳淡然接口道:“是有关于我娘亲的事情?”
镜妖不由一怔,“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跟着白西楼逃跑?”
“我先纠正你一下,那次并非我们逃跑,而是你逃跑了。否则我放火烧你老家的时候你怎么都不露面呢?”
“……”镜妖忍了忍,显然没忍住,“若你当时愿意跟我走,还何必要将那姓白的给招来?他的手段实在太惊人了……不怪我对他颇多忌惮。”
玉无裳听了简直想笑,能把害怕一个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眼前的这位也算是个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