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谁也无法想象,在那几年里,乔云是怎么活着的,每一次路月对她的肆意羞辱蹂躏,欺辱折磨,她又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会想些什么呢?
每次清洗身子时,那些伤痕会不会疼呢?
会怀念当年那个跟她一起上课,一起打闹,一起骑单车飞驰在校园里的路月吗?
看到“八千里路云和月”这句诗时,会觉得酸楚吗?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白安不愿意看她自主地走向绝境,试图伸手挽救,却也不知道,有一些活在自我负罪里的人,需要的其实不是挽救,而是解脱——或许在这一点上,白安能稍微体会到她
的心情。乔云倒在当年她与路月初遇的街头,那里没有变样,依旧是那个指标复杂的路牌,街角的面包店里传来面粉发酵后的甜香,对面的花店门口还是摆放着怒放的丽格海棠,
那个漫长的红绿灯依旧不急不缓的跳着数字。
她没有飞向美好的新生活。
她带着一身的疲倦和沉重,回到故事的起点,将一切画上句点,得到了她自己的圆满。路月站在那个路口,回忆起当年那个在街头茫然无措的女孩,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背着大大的书包,帆布鞋,牛仔裤,白衬衣,拿着一张地图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向行人问
路,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
他都快忘记他第一次见到乔云的样子了。
白安摊开双臂躺在沙发里,听着电视里反复播放地乔云的新闻,茫然地望着不知何处。
“顾枭寒,你说,要是那天我们把她留下,哪怕是一起吃个饭,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白安轻声问道。
“不会,她已经做了决定。”
“嗯。”
“我会把她运回华国。”
“她不会想回来的,至少不会想回到京市。如果我是她,我就不会想回来。”
“白安……”
白安张开双手捂了捂脸,有些倦意地看着顾枭寒:“顾枭寒,当时她在想些什么?”
顾枭寒拉着白安靠在自己胸膛,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不用把所有人的不幸,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白安,你没有做错什么的。”
“我知道,我也没那么圣母,我只是觉得,有点难过。”白安苦笑道,“好说认识一场,对不对?”“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乔云这么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再连累路月了。路月遇到的两次最大的危机,都是她在无意中被人利用。或许她觉得,她才是路月身边最大
的危险。”顾枭寒开解着白安。
“所以啊,这马家两兄弟,真是罪该万死。”白安喃喃道。
“会找到他们的。”顾枭寒亲了亲白安的发顶,柔声道:“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后来,路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国。听说,他在那里待了很久,一一走过他曾经和乔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图书馆,咖啡店,校园里的林荫小道,在他们一起打零工的汉堡店里,叫一杯可乐,一坐便是一下
午。
他们说这叫悼念。
白安却问做给谁看?斯人已逝,谁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