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气风沙大,客栈的门轻易是不开的。
厅里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摇晃晃, 旁边的胖伙计慢悠悠的打着盹, 时间都过得缓慢了些。
这样无聊的境地,总要找些乐子才好。
里面的年轻弟子见着几家长老纷纷回了房, 不知谁一句话起哄, 大家围在一起玩起了叶子牌。
牌面还是老板从一张破烂的柜子里凑出来的, 边角有明显的磨损。
难得的一次放纵, 权当进鬼蜮前最后的放松。
纪南风压根儿不会打, 但却是赢得最多的那一个。
赢来的彩头堆满了半边桌面,有些精巧的小玩意儿,还有价值不菲的兵器。
这哪里是玩儿牌,分明是众人在□□裸的大献殷勤, 故意让她赢得高兴。
偏偏正中间那位妖精一样的人半点没察觉的样子,叶冥才不信她不知道这些人心里面的算盘。
“哥哥,你要不要也去玩儿两把。”叶麟放下手里的宝贝香瓜,眼巴巴的对着面色不善的叶冥说道。
只要哥哥过去了, 他就跟着坐到南风姐姐身边去,他的小脑袋瓜子是如此盘算的。
“当然去。”叶冥咬牙憋出这几个字, 恶狠狠的看着那边又赢了一把的纪南风笑得屋子里的风景都绮丽了些。
到了饭点儿,凌长风和定一师太也结束打坐, 各自开了房门往楼下走。
一推门却被楼下兴致高昂大摆堵局的弟子们吓了一跳。
原先负责放哨盯着长辈的弟子早将自己的指责抛到脑后,挽着袖子恨不得冲上去帮着发牌看牌。
谁也没察觉, 熟睡的两尊长老已经醒来, 站在楼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这群胆大妄为离了管束就要上房揭瓦的弟子。
凌长风还算相对镇定的那一个, 毕竟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荒唐过来的,对于这些隔三差五就要破些清规的弟子还算有些容忍度。
定一师太就不一样了,药王谷的规矩一向比别的宗门严格些,而她本人更是循规蹈矩的代言人。
严肃的扫一眼座下沉迷的年轻面孔,还好大都是无忧谷的弟子。
师太的脸色好歹好看了些,冷冷对凌长风道“管好你的弟子。”
她觉得无忧谷的这些人就是随了凌长风的散漫性子,差点就要带坏她的弟子了,故而有两分迁怒凌长风的意味。
凌长风摸着鼻子尴尬的应着,忽见下面一道欣长的背影站起了身,他认出这人俨然是师太新收的得意弟子,叶冥。
果然师太的脸色变了,凌长风幸灾乐祸的笑容才透出来一星半点,下一秒师太的矛头已经指向了他。
“你还有脸笑,都是你的弟子带起的风气来。”
定一师太拂袖而去,凌长风憋着笑,没敢在她瞬间被自己弟子打脸的尴尬时刻凑上去搭话,转而冲着下面的一群小崽子吼道:
“一个两个都皮痒了是不是,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修炼些时辰。”
楼下的人猛的一听见长老的声音,反应过来便一溜散开了,提心吊胆的收敛起来,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连专心打盹儿的老板也懒洋洋的睁开了好奇的眼睛。
好在凌长风并没有再追究什么,于是有人小声抱怨了几声当哨兵的两位师弟不够负责,就又都散开了。
厅里顿时冷清起来,只有烛火意兴阑珊的跳动着。
纪南风将赢来的东西一字排开,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样一样的清点着,晶亮的眸子像极了某种狡猾的小动物。
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蓬松漂亮的尾巴就要溜出来了。
叶冥看着她明媚的小脸,嘴角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笑意,连带眉眼也柔和了些,干脆将自己手边赢来的东西也推了过去。
他就想看她高兴的样子。
纪南风却顿时警惕起来,眯着眼睛审视他。
大尾巴狼转性了?
叶麟敏感的发现自家哥哥脸色不似刚才那般严肃,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扭着屁股就往纪南风的凳子上爬。
小孩儿卷起的衣袖上,明晃晃是药王谷的绣纹。
纪南风有些诧异,原来叶冥带着弟弟,一起打包进了药王谷。
她还以为叶家这位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主,争的必定是最强的宗派,抱的肯定是最大的大腿,结果怎么跟她一样,选了个大宗门里面的吊车尾?
叶冥起初确实是打定主意要去最强的宗门的,半道却被药王谷的师兄拐跑了。
药王谷以药出名,有改善体质的良药,他听得动了心。
为了叶麟,他愿意试一试。
“南风姐姐,雪豹呢。”
叶麟亲亲热热的靠着纪南风,拿一双大眼睛左右寻找着自己的伙伴。
后院栏子里的系统好似有心电感应一般,憋足了气长吼一声。
听得旁边的驴子直翻白眼。
“吃草去了。”
纪南风一边答着一边托着叶麟的背,怕他一不小心一骨碌就从凳子上栽了下去。
“这个要不要。”
纪南风心情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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