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又暗中遣人引导黄台吉前去追击,在威虏堡将桃松寨一行就地处死。边臣却奏称鞑虏言而无信,不愿交出赵全。朝廷也无可奈何。不料,边臣刚刚为终于甩掉了桃松寨这个烫手山芋而庆幸之际,黄台吉大军突破杀胡口,包围了右玉城,且又分兵向大同、宣府进攻,战事不断扩大,边民死伤无数,官军伤亡惨重,总督也因处事不当而被罢职。
马芳作为参将,亲历了那场惨烈的战争,至今记忆犹新,不禁感慨道:“是啊抚台,若留把汉那吉,必启战端,祸大同。非我辈武人畏虏怯战,委实是为此一孤竖而战,太不值当!”
方逢时蹙眉沉思,没有回应。马芳从方逢时的言谈和神色中觉察出,似乎对他的建言不太认同,至少还在踌躇,便道:“抚台,此事要不要禀报王军门?”
“喔,待本院译审真确,自会向王军门禀报。”方逢时有些不悦地说,“马帅,如何处置把汉那吉来降一事,是我辈文臣的权责。”他蓦地站起身,提高声调,以命令的语气说,“马帅的责任是整备迎战!大同镇全军进入紧急状态,严密监视北虏动向,迅疾加强败胡堡一线防御,就请马帅尽速部署去吧!”
马芳领命而去,方逢时茶饭不思,屏退左右,一个人在节堂里时而踱步徘徊,时而安坐沉思。
次日一早,鲍崇德带着岢岚兵备道译审把汉那吉的文牍赶回巡抚衙门。方逢时看了文牍,又追问细节,鲍崇德一一作答。
“老酋果甚爱此孙?”方逢时还不放心,鲍崇德告退时,又问了一句。
“禀抚台,卑职一再追问,阿力哥及众人都这么说。”鲍崇德答。
“此乃奇货可居!”方逢时兴奋起来,立即提笔给总督王崇古修书。足足一个时辰,他才唤来两名中军,吩咐道:“王军门以秋防事巡视宣府未归,速速赶往宣府投书,不得延迟!”
宣府,总督行辕里,掌灯时分,王崇古正在听取谍报。
“俺答老酋娶外孙女也儿钟金为妻,谓之三娘子。”家丁总管王诚禀报道。
“虏俗甚奇,不拘伦理纲常至甚!”王崇古摇头道。
王诚又道:“板升歉收,南侵不遂,板升番汉之民人心浮动,俺答甚烦躁,驻牧青海的四子兵兔台吉禀报,畏兀儿沁人一部叛乱,俺答以此为由,已率军西征。”
王崇古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道:“喔!果真西征了,宣大可松口气咯!”
“报——,大同巡抚羽书到!”亲兵一溜小跑进了节堂,双手捧递羽书,呈于王诚手中。
王崇古凝神阅看,双眉不时一挑,目光透出惊讶,紧张、沉重中又有几丝兴奋。放下羽书,略作思考,吩咐:“白虎堂听令!”
进了白虎堂,属僚参见毕,王崇古肃然道:“大同发生惊天大事,俺答老酋之孙把汉那吉来降,本部堂有令:一、即行令山西行都司掌印王应臣、大同知府程鸣伊对来降之把汉那吉复审速报!二、札示三抚三镇,知会本部堂明日赶回阳和!令大同总兵马芳谒见!三,速派细作潜赴板升,与王甲华等接头,摸清北虏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