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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辰认为,即便他们做不到恩爱,至少可以相敬如宾。
何况在选妃之前,他就单独问过她是否愿意。她若是婉拒了,他也不会强求,毕竟皇室保守,不赞同离婚,和不爱的人相对一生是件痛苦的事。
但朱莎答应了,哪怕有点羞涩,月下花畔,她确确实实点了头。而后,婚礼的安排样样件件照着她的心意来,赵元辰不吝啬于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的丈夫,但她偏偏在婚礼上离开了。
这完全不符合朱莎的性格,赵元辰的第一反应是她被胁迫了,有人蓄意破坏这场婚礼。他一边与白黎演戏,顺顺利利地演完了婚礼,一边令人寻找朱莎,找到了不要惊动,暗暗观察对方的行为。
他以为逃婚一事别有隐情,所以始终保守着婚礼的秘密,确保解决此事后,朱莎不会受到影响,仍然能够做她的太子妃。
可是几天过去了,他看着一份份监控资料,不得不承认也许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朱莎可能真的是和人私奔了。
监控视频里,她和人手挽手举止亲密,她为人洗手作羹汤,她笑得那么开心,不见一丝勉强。
她是自愿离去的,不是被欺骗,不是被胁迫,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赵元辰很意外,亦很不解,但若要说到多么生气恼怒,却也没有。平心而论,他不认为自己撇除皇太子的身份,有什么值得女孩子喜欢的。
爱情是不可控的因素,虽然他不太理解,却可以接受这个理由。
“把人撤回来吧。”他对艾伦说,“留一个在她身边保护监视,我就不和她见面了。”
艾伦迟疑问:“殿下,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赵元辰反问,“既然她不愿意,何必勉强?君子有成人之美。”
艾伦:“……是。”被戴绿帽子的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说的。
“叫朱少将来见我。”赵元辰对梅浮吩咐了一遍,“还有,想办法让我和白黎见一面。”
梅浮说:“明天上午八点到十点您有空,可与朱少将见面。”
“好。”
过了会儿,梅浮说:“如果您想和白黎小姐见面的话……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请您动身吧。”
赵元辰看看时间,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不着急,改日好了。”
梅浮道:“您不急,白黎小姐很急。”
“怎了?”他起身出门。
“白黎小姐刚刚结束了自己的租约合同,马上要流落街头了。”
*
任朵向白黎和盘托出了自己卖卵的前因后果——她有一个男朋友,两人是高中同学,当年算是早恋,不过两人都很坚-挺,始终没有分手。
高考结束后,任朵上了一所平平无奇的普通大学,男友则进了一家小作坊打工,工作内容是把大工厂淘汰下来的零件拼凑起来,做成低廉的机器人,出口到其他贫困星球去。
没有严格的品控,小作坊生产的机器人粗制滥造,存在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比如不耐用,常死机,不能解读主人命令等等。但成本低,价格就很亲民,许多贫困星球的人买不起正规机器人,三无产品也好使。
这是个离开机器人就不能活的年代。
任朵的男朋友在小作坊里做了几年,偷学会了大部分手艺,便动了离开小作坊自立门户的心思。
创业嘛,肯定是要钱的。男友看看自己的积蓄,离目标差一截,只好开口向女友借钱。可任朵还是个学生,没攒下什么钱来,迫不得已,想到了快速来钱的办法。
“他说不会辜负我的。”任朵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不会被两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死心塌地,但忍不住冲动,“我爸妈死了以后,就属他对我最好。我知道自己可能太冲动了,但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你懂吗?”
白黎懂。
世界上就这个人对你好,哪怕知道完全信任一个人是不靠谱的,也没有办法真的抽身,因为离开了他,就没有别人对你好了。
贪恋温暖是人的本性,越是缺少爱的人,越会被小小的温暖牵绊,舍不得放手。任朵只是个普通姑娘,没有钢铁般的意志和绝对理智的大脑,面对着最渴望的事情,做出了感性的决定,本就是人之常情。
她不怪她:“我知道,没关系的,任朵。”
“我知道你可以理解我。”任朵破涕为笑,“我知道以前答应过你不会让他来过夜,但是现在……房租太贵了,我们已经没钱了,就让他在这里住几天。等到租好了厂房,他就会搬过去住。”
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倾诉,任朵之所以迫不得已告知了白黎来龙去脉,是因为她的男友提出想要和她住在一起。毕竟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则省,房租开销不小,能节约一大笔钱。
“我可以理解你,也不怪你,但我不能再住在这里了。”白黎站起来收拾东西,尽可能轻松地说,“当电灯泡要被雷劈的,对吧?”
任朵着急地说:“我没有想赶你走的意思,他就住在我房间,不会打扰你的。”
“我有异性恐惧症,没有办法和男人共处一室。”白黎的行李很少,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具往背包里一塞就行了,“我理解你,你也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任朵:“我……”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上。”白黎知晓恐怕今晚的房租要不回来了,趁着她男朋友还没来,二话不说夺门就走。
开玩笑,和陌生男人住一个屋,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