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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爹的声音,李雁回这才意识到她和谢越彦的手还拉在一起呢,只是因为两人冬衣的衣袖都宽大无比,李爹并没有看到。李雁回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忙的缩回手。李雁回这边手一动,谢越彦那边就从善的放开了手。
被握着的手火烧火燎一般,烫得人心里发慌。
“我没事儿,爹。”,李雁回弱弱的说,“就是没坐好……”
李雁回脸色发白的样子,可把李爹给心疼坏了,“没事……没事啊……不怕……不怕……”
李雁回敢发誓,如果不是李爹怕弄乱了她漂亮的双螺髻,李爹肯定想要给她捋捋毛的。
然后,这一路上,李爹再也没有和赶车的大爷再聊过一句,不错眼珠的看着李雁回,时不时的提醒李雁回“小心”,“要坐好……”,“老哥赶慢点……”
李雁回被李爹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一路上都在应付她爹,倒是忘了刚才的意外。
而谢越彦整整一路上都是低首垂目,目光飘乎不知在想些什么。
……
因为李爹不停的要求赶牛车的大爷慢点走,于是,他们华丽丽的错过了大榜张出来的那一刻。
看着大榜前里三圈、外三圈的人,李雁回都快哭了,不停的掂着脚伸着脖,想要看清楚些。可是他们三个被隔在大榜外十几米,又哪里看得清?!大榜前,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眼望去全是头。
李雁回只能依稀的看见大榜似乎是由一个个的名字给成的圆。
“这大榜怎么是圆形的!?”
在李雁回的记忆里,大榜不都是竖着写的吗!?
“这叫轮榜。”,谢越彦就站在她身后,将她的喃喃自语听了个正着,“所以考过的书生名字就像车轮子一样一圈圈写出来,而县试第一名被叫做“案首”,在这个榜文的最上方正中。”
原来县试、府试、院试每场考试结束后,都会公布录取学子的名字。名字会以圆圈形式书写,每五十个学子的名字组成一个圆圈。内圈是前五十名,外圈是后五十名,以此类推。她们清水县是富县,每年能过县考的学子,可以组成两个圆。
李雁回此时也顾不得避讳谢越彦了,她着急的掂着脚,“那你能看见我爹的名字吗?!谁是案首?!”
这么远,他怎么可能看得见?!
真是笨!
谢彦彦微微摇头,唇角上弯,眼中却是嫌弃。
“案首?!案首是清水书院谢越彦啊……”
一个刚刚从里面挤出来的学子听到了李雁回的话,一边低头狼狈的正着头上的书巾,一边顺嘴答道。
谢越彦?!
真的是他?!
“恭喜你,越彦!”,李爹微笑着抱拳贺喜道。
李雁回傻傻的半仰着头回头看谢越彦。
这个斯文尔雅的男人在听到自己成为案首时,脸上也仍是一片温煦清淡,连眉毛都没有多动一下。
可真是……
要知道历届县试和府试的“案首”如果不出意为都会成为秀才的,因为那关系着知县和知府的面子。
也就是说,此时的谢越彦已经是拿到“秀才”的半张门票了。
“你是谢越彦?!清水书院的谢越彦?!”
那位终于整理好书巾的学子听到李爹的话,忙抬头,双眼放光,急急的说道。
谢越彦含笑点点头。
只见那位学子“嗷”的一嗓子,转身又冲了回去,“都让让,案首谢越彦来了……”,这么连喊带推,愣是给他们三个人杀出了一条血路。
李雁回都傻眼了。
这也可以?!
两边的学子虽然对推人的表示不满,可是一听见少年才子,今年县考的案首谢越彦来了,还是自发的给谢越彦让出了一条窄道,让他可以走到大榜之下。
看到这么多人,望着谢越彦的目光灼灼激动,李雁回就知道谢越彦肯定是案首了。
一个人也许会说错,可这么多人能心甘情愿的给谢越彦让出一条路来,那就绝对不会弄错了。
谢越彦迟迟未动。
可李雁回却急得不得了。
谢越彦的成绩已经知道,可她还不知道她老爹的成绩啊……
她老爹到底考中没有?!
考了第几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