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个时候才是要哭了,“我是不是很卑鄙?”
她想起了君胤的身份,他……也是有苦衷的,自己却把这个苦衷给置之身后了。
“当然卑鄙。”君胤很不客气,“所以你要补偿我。”
秦殷还没有反应过来,轻柔的触感便印在了额头上,只是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霎时间,她的脸红了个通透,即使在夜色之中,她都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嘴角缓缓地扬起,又很快的垂了下去,秦殷咳了两声,“殿、殿下……”
“你要是叫我二哥哥我会更开心。”
“……”秦殷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手里的食盒扔到他脸上去。
春风轻柔,她的耳边只剩下君胤浅浅的笑声,她微微低头,也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
真好。
夜色很好,晚风很好,佳人也很好。
君胤想,他愿倾尽一生,守护这些美好。
或许他也做错过什么,而这些错误或许还会继续下去,但是,终有一天,他也会得到自己的救赎的。
“阿姮。”夜色下的最后,秦殷听见君胤叹息般的恳求,“你再等一等……等一等我……”
等?要怎么等?
秦殷没有说话,她不想要打破这个人的美梦。
又或许,其实是自己的美梦。
……
秦殷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朝堂之上了,她抬着头,不卑不亢,没有一丝的情绪,看的几个臣子对她是意见繁多——这个秦大人,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前辈。
更何况,她还是靠着巴结太子殿下才一点一点的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东邑国讲究真才实学,朝堂上哪位大人不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了如今,秦殷这般做法落在酸儒的眼中,委实是不妥当的。
还有一个人也看她不顺眼,那便是谷梁芷,不过她看秦殷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秦殷该做自己的事,全当看不见谷梁芷。
后三日,使者团还没有到达南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倒是送回来了。
驻扎在许州的兵马遭到了偷袭,公孙明受了重伤生死未必,四王爷君彻只是伤着了手臂,是要把敌人给追回来,好在明王在公孙明的支持下,不仅退敌了,还打了个胜仗。
这算是明王殿下打的第一个胜仗了,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朝堂内外都有些欣喜,东邑帝却没有那样的高兴。
“公孙受伤了,哪位爱卿愿意前去?”他这样问,竟无人敢接。
泱泱大国,竟无能臣。
东邑帝不责怪大臣们,这些年来,他崇文,大臣当中文臣也最多,年轻的将领有没有他都不在乎,有一个六儿子守着东邑国的大门,他几乎百岁无忧,直到有一天,儿子不见了,敌人打过来了。
他只是有一点伤感。
数十年前,那带领着东邑的好儿郎为他开疆辟土的将领……他去哪了?
对了,好像姓莫,可是,东邑帝已经快忘记了,他的容颜,连名字都快记不得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猜忌武官,重用文臣,为自己的无力一步一步打下基础,埋下后患。
“父皇。”君胤站了出来,看着面无表情的东邑帝,他亦十分的平静,“让儿臣去吧。”
年轻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十分的沉稳了,他虽然年岁不大,却和六皇子一样,是从小就领兵打仗过的,才智过人是诸位大臣看得出来的,有他,如有继承。
东邑帝怔忪了一下,他没有想过让太子出征,哪怕是一败再败,君胤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念想在心里戛然而止,东邑帝有些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才是太子、才是云赫军出征的时机呢?
说实话他舍不得这个儿子,但是那个他舍得吗?
沉默了半小时后,老皇帝闭上了眼睛,“让老四回来吧,太子率领云赫军前去,不要辜负了朕的希望。”
“父皇!”君祁诧异,“四弟只是伤了胳膊,还没有要到回来的地步!您现在让他回来,不是的告诉天下人,您不相信他吗?儿臣恳请父皇再给他个机会!”
相信又能怎样?不相信又能如何?
东邑帝半闭着眼睛似乎十分的疲惫,“并非不可相信,只是不愿意让我国的子民再受半点罪。”
他绝对不是一个好战的皇帝,在他看来能够让战争结束的方法,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所以他答应了君胤的请求,让他代替明王,让他率领云赫军出征——若能结束这一场战争。
可是到最后,他都不相信战争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结束了。
“太子。”他道,“朕如你的愿,你可能如朕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