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过去的沙粒

灭一个灵魂投影而已，损伤一下灵魂，总的来说问题不算太大。

    同时既然是灵魂投影，不死魔女还在封界空间内，那么她也不会突然变得不正常，稳得很。

    深邃暗红的空间内，这里缺少光亮但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在暗红沙粒大地上流动的河流成为了整个冥河唯一的光源，宛若是天空的繁星一样……就是颜色有些不怎么正经，冥河中充斥着密密麻麻高速流动的光点，每一个光点散发出来的光亮不同，大量的汇聚起来就成了冥河。

    “我还以为真的是水呢，结果就这？”郑逸尘开口说道，声音在冥河附近荡起了细微的波澜，不死魔女丢给了郑逸尘一个闭嘴的眼神，郑逸尘立即闭上了嘴巴，不在说话，换成了精神沟通，然后就明白了不死魔女的意思，冥河是个寂静之地，除了冥河流动的声音之外，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声音存在。

    郑逸尘刚才并不大的一句话，在这个地方就等于是往海里丢进去了一颗深水炸弹一样，效果就是这么明显。

    “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郑逸尘保持着精神交流。

    “会让冥河乱窜。”不死魔女给郑逸尘一个简单易懂的答案，她打了个响指，在距离冥河旁边，发生了一次轻微的爆炸，然后高速流动的光点河流就多出来了一道细小的支流，这一道支流迅速的将爆炸吞没，重新的并入了冥河的主干里面。

    郑逸尘蹲了下来，轻轻的抓了一把沙子，不由的扬了扬眉头，这种泥土也不是什么正常的泥土，而是一种类似于干涸后的真灵，碰触到了这一把泥土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掌迅速的变淡，然后泥土从他的手掌上面留了下去，重新的落在了地上。

    “冥河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性质？”郑逸尘看着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手掌，就在刚才，他的灵魂投影内的灵魂力量被带走了一部分，而掉落在了地上的泥土微粒中则是飘出来了一部分，细小的黯淡光点，慢悠悠的融入到了冥河里面，本来黯淡的光点，纳入到了冥河之后迅速的被点亮，随之也变成了那种宛若是流星一样的高速流动状态。

    郑逸尘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也上面瞟着大量的暗色‘云雾’一样的东西，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至于远处的话，则是由暗红到黑暗的天际线，并不能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冥河边境，冥河是一条直线的。

    “我不清楚。”不死魔女摇了摇头，向前走着，示意郑逸尘跟上，郑逸尘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冥河这边的近景也好像是固定的一样，每一处基本上都相同，唯一能看出来变化的就是天空瞟着的那些不明所以的云层还有河流了，哦，刚才他们留下的‘足迹’也算是一种，回头看去，那些足迹中依旧有着少许的黯淡光点飘出来，汇入到了冥河里面。

    “你也发现了，脚下的大地会吸收灵魂力量，即便是极为黯淡的一点灵魂力量，也能够唤醒这么一些枯竭的真灵，而冥河内部也就在某个周期内冲刷出来一些‘沙粒’，可能是一些质量不足真灵，也可能是超出世界循环的多余真灵。”

    “那我做点别的事情也可以吧？”

    “如果有想法你甚至能从这里带走一些东西，虽然没什么用处。”不死魔女点了点头，现在他们留在这里的都是灵魂投影，就算是出事了，也最多就是损失一点点的灵魂和精神力量，倒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郑逸尘拿出来了一块灵魂结晶在手里抛了抛，灵魂结晶落地后迅速的变小，然后四周浮现出来了大量的光点，宛若是夏天夜晚的萤火虫一样，将她们两人包裹了起来，郑逸尘伸手捏住了一颗较大的真灵：“话说用特别的方式保留这东西带出去的话，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塑生命了？”

    “当然算了。”不死魔女想都没想的说道，灵魂最为核心的地方就是真灵了，灵魂的话只要灵魂材料足够就可以进行塑造，她就是这方面的手艺人，塑造起来很容易，而缺少的就是真灵这种东西，而冥河这边的原始真灵多得很：“不过你想带出去这些东西可不容易，前提是要承担住冥河的冲刷。”

    “冲刷？”

    “你不会以为冥河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吧？我以前测试过，流动的冥河并不存在具体的方向，你看到的只是你想要看到的正常表象，它们变化起来会以任何形式进行流向的变化。”不死魔女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冥河流域中的原始真灵太多了吧，不是说好的一种循环呢？”

    不死魔女轻哼了一声：“循环？证明这个的人接触过冥河吗？了解过冥河吗？什么循环的说法都是建立一些远程观测和一些信息的推论而已，冥河内的真灵的确会循环，但不意味着就不会多出来新的真灵了，你看看这个。”

    卡莎捏起了一颗正在飘向冥河的真灵，这颗真灵宛若是充气一样迅速的膨胀了好几倍，散发出来的光亮着宛若是白炽灯一样，这枚显得不正常的巨型真灵落日了冥河之后，居然被后续浩浩荡荡的细小光点给击碎了，巨大的真灵碎成了几十块更小的光点，纳入到了冥河里面，不死魔女轻轻的扬着一侧的嘴角：“循环？”

    “好吧……”郑逸尘顿时没什么反驳的了，不死魔女对冥河的研究不少，刚才那一手无非就是告诉郑逸尘，冥河这玩意挺平等的样子，就算是自身的真灵强大无比，落入了冥河之后也会被打散成为标准的那种规格，最多就是散掉的时候有些有些块头大了点有的块头小了点。

    什么强者的真灵啊，强到一定程度落进去了直接纳入正常的循环中，强到超限了就会被后续流动的更小更快的真灵追上击碎，可能那更小的真灵也会先撞碎自己，但在冥河之中，再小的真灵也不会消失的样子。

    如此的情况，多出来大量额外的真灵也是挺正常的吧，况且除了大型的真灵发生碰撞之外，郑逸尘刚才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就算是正常的真灵之间也会碰撞，虽然很考验视力，可郑逸尘依旧看到了，有的小真灵碰撞后会彼此撞碎对方，而有的则是会因为碰撞融合，变得更大一点，如果继续保持着这种运气，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出现连续的碰撞，然后重新碎掉。

    再重新看看脚下的沙地时，郑逸尘突然觉得这些沙粒是不是古代甚至是更久远生物的遗留证明了？那个时候强大的生物特别多，他们彼此的真灵体积也会不小吧？而历史断层浩劫不止一次两次了，每一次出现都是当代种族近乎全灭的结果，会有多少真灵落入冥河？然后在冥河的洗刷中破碎成为大量的原始真灵？

    那些破碎的的真灵被磨成了细沙之后，超出了冥河循环的上限，然后就被挤压了出来，变成了岸边的沙子？这么想一下，冥河流域虽然不像是那什么冥界或者是地狱一样，充斥着各种狰狞的骨头架子或者是开满彼岸花啥的，有的就是这种荒芜的寂静，但看透了这里的真相之后，他们脚踩的一切都相当于是过去逝者们的尸骸了。

    “所以啊，人死了之后，除了第一时间截留真灵外，一旦真灵落入了冥河之后，就别想着重新找回了，那个真灵可能是某一粒沙子，也可能是河流中无数光点中的一个，虚幻世界的那种投胎转世，再续前缘？呵，在这个世界里想的实在是太美了。”

    郑逸尘撇了撇嘴，这个世界的死者世界是一条河，别的世界可能就不一样了呗，虽说他没有接触过，但是眼下倒也不会抬杠反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杠那么一两下干啥呢，问问自己的一些问题啦：“那你准备的那根钓鱼线能用？”

    “当然能用，手下落进来的真灵本来就是假的，外加那个女人还和虚假真灵有关联，这就有了寻找的可能性了，总的来说也是看脸的。”不死魔女说着，拿出来了那一根被她错到了一起的头发，这根长长的头发自发的飘动着。

    “对了，我们不小心了就在这里一些垃圾的话，不会污染这里的环境吧？”

    “当然不会，丢在这里的任何物体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大概。”不死魔女也不怎么确定的说道，以前她肯定在这里丢过一些东西，只是下次来冥河附近的时候，就找不到那些东西了，有可能是那些东西被冥河的环境给吞没了，也有可能是她没有来对位置，冥河这边没有任何办法定位的，只要他们想，可以顺着岸边一直走下去。

    她当初为了测试冥河，最长的一次是在这里走了半年的时间，结果走了那么久看到的环境依旧和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和之前看到的没有任何的不同点，冥河的环境就是这样，这里没有具体的距离概念，看到的一切就是她们这些活着的存在想要看到的。

    至于带郑逸尘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钓鱼了，是她有别的事情要做，有些东西要从冥河这边才能看的更清楚，顺便确认一下冥河的情况，有没有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