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借用一些东西,想来前世药方的真正提供者也不会在意。
于是程慧真眼睛都不眨地说道:“这是我想出来的。”
萧景铎挑了挑眉,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道:“你在何处看来的?”
“不记得,兴许是哪本书上。”程慧真作势捂了捂额头,“我想不起来了。”
程慧真是真的想不起来,前世这个药方饱受赞誉,但是提供药方之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既然是无主之物,那程慧真就大方地拿来用了。
萧景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收起香囊,然后开始赶客:“天色不早了,男女有别,表妹早些回去吧。”
程慧真恋恋不舍地起身,她还有好些话没说呢,实在不想就这样离开。但是萧景铎已经这样说了,程慧真还能怎么办?程慧真感到沮丧,三年过去了,为什么表兄还是这样冷漠?随即程慧真又安慰自己,今日他肯收下自己的香囊,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滴水穿石,萧景铎一定会渐渐接纳她,喜欢她的。
程慧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等院子里再无人声后,萧景铎拿出方才的香囊,将里面的药材小心地倒了出来。
萧景铎在灯下细细辨认,藜芦,踯躅花,丹皮,白术……没错,虽然有些细枝末节不同,但是主体和他刚才查看的那个方子一模一样,只不过配比完全不对,像是一个不懂药理的人瞎配的。萧景铎放下药材,心中感到难言的怪异。程慧真说这个药方是她自己配的,萧景铎全然不信,显然程慧真对药理一窍不通,怎么可能配出药来?既然不是她,那程慧真又如何敢拿出一个香囊,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克制瘟疫的方子?
萧景铎越想越不对劲,他干脆打开外祖父留下的医书,细细研读这个名为“赤热散”的方子。他方才就在考虑赤热散能不能治愈余家老汉的疫病,被程慧真这样一打岔,萧景铎对赤热散愈发好奇,研究也更加细致起来。
萧景铎从前拿到医书,虽然能照模样抓药开药,但是那仅是生搬硬套,事实上他对这些方子一窍不通,可是如今他和明觉大师学了医理,再看外祖父的医书就豁然开朗,非但能看懂各个药方的机理,甚至还能酌情调整配比、增删辅药。这实在是飞跃性的进步,和三年前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萧景铎一直研究到半夜才睡,第二天秋菊看到萧景铎被吓了一跳:“郎君,你的眼睛怎么了?”
萧景铎睡得太晚,如今眼中净是血丝,他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道:“我今日还要出门,你自己小心看着芙蓉,按我昨天的吩咐,定时给她灌一碗药就行。”
秋菊愣愣地点头,她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到院门被敲响,一个下人在外喊道:“奴婢来送饭,大郎君可起了?”
“是大厨房的人来送饭了。”秋菊连忙跑去开门,“早起了,姐姐快进来!”
送饭的婢女提着食盒,恭敬地给萧景铎行礼后,就随着秋菊往屋里走。秋菊殷勤地把送饭婢女引进来,笑着问道:“往日都是我去厨房取,今日怎么是姐姐亲自过来给我们送饭?”
婢女笑容不变,说道:“往日只有你和芙蓉两个人,随意一些也无碍,但是如今大郎君回来了,当然不能怠慢。说起来,今日怎么不见芙蓉?”
秋菊慌了一下,赶紧稳住,说道:“她出去打水了,姐姐若是找她,我这就叫她回来!”
“不必。”送饭婢女连忙拦住,她朝正屋桌上那套天青色的茶具扫了一眼,嘴边倏忽绽出些许笑意,“我就是随口问问,哪用你特意来寻?既然饭已送到,我就先走了。”
送饭婢女走出屋子,看到萧景铎站在廊下,她殷勤地对萧景铎问好:“奴见过大郎君,大郎君安好!”
萧景铎点头,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到萧景铎对自己态度这样好,送饭婢女心中更加开怀,她步履轻快地走出清泽院,出门前还细心地关上院门。
萧景铎唇边的笑意更深,秋菊走到萧景铎身边,不解地问:“郎君,我按你吩咐的做了,她果然没有起疑。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那套天青茶具染了天花,我们为什么还要留着,甚至要换一套一模一样的摆在外面?”
“茶具没有换,昨日也没有发作下人,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啊?”秋菊张大嘴,“说明了什么?”
萧景铎揉眉,他怎么这么笨,居然指望起秋菊来。萧景铎只能说得更通透些:“若我们发现了茶盏中有东西,必然不肯继续用下去,可是如今我们换上了另一套一模一样的,在吴君茹眼中,她只会以为这是同一套,以她那自视甚高的性格,一定觉得我没有识破她的计谋,喝下了种有天花的茶水。”
萧景铎笑了笑,颇有些讽刺地说道:“等着吧,这个侍女很快就会和吴君茹禀报,想必用不了多久,吴君茹就会封锁清泽院,全心全意地等着我病发了。”
秋菊似懂非懂:“郎君,那套染了天花的茶具该怎么办?这种东西晦气的很,我们还要留着吗?”
“当然要。”萧景铎笑了,语焉不详地说,“我要留着,给吴君茹送一份大礼。”
秋菊点头,她没意见,都听大郎君的。萧景铎处理好侯府的事情,就要动身去忙城外的正事,出门前,他对秋菊吩咐道:“我这几日都要出门,你小心看着芙蓉,不要让她跑出去,其他人也不要放进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