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男人跟四喜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大晚上的你说去接个大丫头,万一被人家碰上了说起闲话来,对四喜也不好,见男人这样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说,万一四喜回来的晚了些自己再去瞧瞧。
男人么,这么多一个姑娘好,要说没安其他的心思,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有才再半道上就看见一个身影,摇曳着身姿朝着这边走来,那影儿他熟悉,魂牵梦绕那么多年,今天总算是要遂愿了,李有才找了个没门没户的地方守着,只等着那人一到,看也不看的往那人身上扑将过去,嘴里念念叨叨着:
“嫂子,你让我亲一嘴儿好吗,我想你想了好多年了。”
四喜见黑影朝自己扑了过来,吓的花容失色,转身就跑,她那个小身板,哪里是李有才这样的大男人的对手,不消几步就被李有才撵上。
醉醺醺的口吻,和男人身上那股子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让人闻了就想吐,匆忙间四喜觉察出来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叔叔,她跑了两步尖声叫道:“叔,是我呀,你认错人了吧。”
李有才酒醉心里半分清醒,还在那里念念叨叨:“嫂子,你叫叔叔也没用啊,叔叔来疼你。”
又是一扑。
这回却是实实在在的扑倒人身上了,他伸手一摸,这人不软也不娇,完全没有臆想中嫂子的那股子香软劲儿。
肉身硬的跟撞上一块门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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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吭声,直到李有才撞他身上还摸了他一把,才提溜一把把李有才拎起来。
李有才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借着昏暗的月色,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四喜家的那个冷脸长工,而不远处站着的,是他瑟瑟发抖的侄女。
这下子冷风一吹,彻底把李有才从半醉半醒中拉回。
他曾梦寐以求的嫂子,彻底的没戏了。
人说兄弟兄弟,生下来就是一对克星,爹娘只有一份亲情都要分给俩小子,公平的是,他得到了爹娘的眷顾,而李有胜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打小他就不如哥哥,长大后更不如这个哥哥了,哥哥个高,会挣钱,会讨媳妇儿,啥都比他强,他曾今私心杂念的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如李有胜,明明就是一个爹生的,为啥自己总不如他。
小时候老大就是村里面最惹人眼的小子,长大了是最惹人眼的小伙子,自打他出生以来,无不生活在老大的阴影下。
说真的,他对老大的恨,不亚于孙氏对嫂子于氏的嫉妒。
四喜家长工冷脸看着这个人,若说以前不对他下手是顾及着几分四喜的颜面,纵使秦氏不是四喜的亲奶,可李有才好歹是四喜的二叔,亲二叔。
起先他不明白为啥这家子人会这样,秦氏的居心叵测,孙氏的贪婪无度,二叔的懦弱无能,即便是这样,这还是一家人,他们吵吵闹闹,不管是为利益还是什么…….
今天却发生这一幕,不管别人怎么想,盗嫂这一点绝对叫人不能忍。
“你刚才说什么?”严铁柱问。
李有才酒醒了大半,再怎样,他都不敢在这五大三粗的汉子面前撒野。
——也就是说他立马就怂了。
“好汉,好汉,我刚才喝多了,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喝多了?
严铁柱嘴微微朝边上一撇,眼睛无意间扫去一旁,四喜站在旁边瑟瑟发抖,这丫头一定是被吓坏了吧,也多亏自己刚才跟着出来接她,不然——
“说,刚才想干什么!”
看见眼前的铁板真的生气了,李有才把自己下作的意图一一道来。
他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脸色都会难看上几分,再说下去——
“嘎哒——”
男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一把卸下李有才的下颌骨。
今天幸好让他碰见,若是真的有人敢欺负四喜,那可不是被人卸掉下颌骨这么轻松就能解决的。
身后是不停发抖的四喜,他转过身去,蹲下,背起她来,四喜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味来,直到走到家门口,才把脸轻轻的贴在他背上。
“你说,二叔咋变成坏人了呢?”
“啊?”他以为二叔一直都是坏人来着。
“我小时候,二叔不是这样的,也不会欺负我们,也不会——”四喜的声音黯淡的不行:“也不会做出无礼的事吧。”
男人的肩膀宽弱而又有安全感,四喜趴在他背上不动弹,他便也不走了,在门口徘徊,门口很安静,想来李有才也没有这么快能回来。
他想说,其实人是会变的,更想说,恐怕那个时候的李有才已经是这样的人了,只是你没有发现。
但是又不忍心破坏她心中的那片美好,既然二叔在她心里以前是好的,那便是好的吧,总归如她所想所愿一般,他不愿意破坏太多。
“喜儿,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变的。”
说完这句话,现场陷入无限的安静中,他有点后悔说这些了,所有,她应该是懂的,倘若由自己说出来……
“我知道的呀。”停顿了许久,她才这样说,男人一颗心仿佛放在肚子里,终于安顿下来。
两人在门口停顿许久,才看见母亲于氏从屋里走进来,说了声:“四喜,咋还不回去睡觉。”
果然如于氏所想,这两个小年轻果然有情况,咋办,看来这个女儿不舍得也得许给这男人了,真是外向的姑娘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