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爷, 正是。”打下了奸猾的念头, 何四海心知眼前这太爷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糊弄。
“既然如此,李有胜倒是个无私之人。”周敞大手一挥, 既然李有胜跟永王殿下关系匪浅, 永王殿下又在下堂听审, 况且这个李有胜,原先想着他是个粗鲁军汉, 没想到却是个斯文有头脑之人。
何四海忍不住又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你以为李有胜白白做这种事情吗,他想谋李氏族长之位不知道多久了。”
这种破事还摆上公堂说, 看来这个二十年前就考中生员,止步于此的人眼前就这么点东西了, 周敞不耐烦的摆摆手:“本县今日问案,不问李有胜人品如何,纵圣明如贤人, 也有人觉有不查不当之处,你个何里正,你来公堂是来捣蛋的吗?”
见太爷这般不耐烦,何四海倒是不敢多话了。
四喜于堂下站了许久, 平时她素不喜站,站久了便会腰酸背痛,若不是严铁柱于中午时分给她按了许久,这会儿脊柱都僵了。
上午见爹爹连战告捷倒是暂时忘记疲乏, 这会儿心情一紧张, 便觉得脊椎痛不可挡。严铁柱跟她同床共枕虽才几日, 却知道她一抹小腰轻软绵柔与常人相异,相拥相抱之时,她柔弱似无骨,平时动动跳跳也不会觉得有异常,偏生这种身子骨站久坐久了都会痛。这种身子怕是母亲于氏过给她的,大丫却没有,所以之前于氏织布坐的久了些便落下病根子,那一场病,病的差点过去。
好在他通些医理,来李家后便觉察出于氏与四喜异于常人之处,乡间那些大夫又怎会知,所以于氏当初那病是愈治越是病入膏肓,直到他去山上打猎时,找了些草药给于氏吃,于氏才渐好些能下榻。
四喜这点跟于氏是一样,平时看着无妨,站久了脊椎便会僵。
她心中一紧张,忍不住低声念叨:“这何里正也是,我爹爹平时又没惹他,何苦招来的要这样说起我爹爹,贺奶奶也是,如今这般得罪了何里正,以后在村里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
看见小妻子为难的模样,严铁柱心中愈加不忍,秦川府知府早早就投在他门下,此次为何来秦川逃难,也是因着秦川知府谢如意的这层关系,只要谢如意在秦川,太子和其他人的势力就进不来。暗箱操作早点结案的能力他不是没有,不过这场官司越看越有意思,李家村暗地里的关系一层层被盘剥出来,他这个岳父大人也该显露出真正的本事出来了。他以为,岳父大人在金人战场上立了旷世奇功,却要求来大源县做个里正其实是想光宗耀祖,他可能想错了。
李有胜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利用县尉这个职位,光明正大的提审亲娘当年自杀一案,趁机刹一刹李家村甚至整个大源县吃绝户的恶习,说不定他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家妻小会受到家中恶母的盘剥。
若不是秦氏主动来县衙告官,李有胜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下手。
或许是因缘际会到得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大掌伸了出去,熨贴在四喜腹部,直接把她的身子带了过来,扯进怀中,好叫她靠在自己身上,四喜的身子一贴上他的手,就变成软趴趴的了。
严铁柱道:“你爹这场官司打的好,他必定早有准备,你切勿心急,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话还没说完,却见四喜含笑回眸看她,无论何时,只要她这样淡淡的看他一眼,一颗心瞬间就被她软化了,以前对着那些能撕裂人的恶狼一些情谊都能不留的他,今天却被一个小妇人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左右。
严铁柱将四喜揽进怀里,稍微往身后的柱子上倚了倚,好叫她靠的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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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那头,去李家村打探的衙役也已经回来了,证实当年却有分何家家产一事,何四海受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不敢直接辩驳并无此事,只是说田产地产分割已经超过十五年,这十五年内,并为有人因这件事情告官,可见分地双方对此也是没有异议的,既然当初没有异议,十五年间没有异议,为何此时提及此事?
这种论调明摆着就是耍流氓的调调,何海林的爹死了以后,不久就是堂叔们把他家家产给分了,之后就是娘被人逼死,其后,这个几岁大的孩子又患上天花死里逃生,直到长成人,才有人跟他说当年之事却是何氏族人无理取闹,有人愿意把这两状案子连在一起,将李家村掀出个底朝天。
何四海急红了眼。
他并算不得何家的长辈,却因为这个秀才的名头,在何家能占的上一席之地,当年分家一事,便是秦氏出的主意,他何秀才当的见证人,把何家上百亩天地一分为空,是以今日一闻到风,他立刻就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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