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了心说是不做妾,李氏的兄弟又爱的人家不要不要的,说不得花了大价钱,给那女子名下置了田地屋舍,又正经八摆的娶了人进来,不做妾侍,做二房夫人,很是吵闹了一阵,后又听说,那女子原是有未婚夫的,那夫家被人使了手段,折腾的退了亲了,方才进了李家的门。
李氏的娘家虽算不上是望族,但是都是京城里为官做宰的,谁不认得谁呢,况又与程家是如此关系,因此这一番折腾,倒是成了京城里的一番笑料了,那女子进了门便牢牢的霸住了李氏的兄弟,如今且有三四个月了,肚子里却半分动静也没有,若真如此,李家怕是绝了后了,让李氏如何不着急上火。
因此,叶寻的这一番话,正正好好的戳中了李氏的心事,先是骂她愚蠢,后又拿李氏的兄弟来暗喻,让李氏如何不气恼。偏生叶寻这番话,说的是正大光明,因此李氏更是无法,只好端过茶杯,掩饰性的笑道:“不过是二房罢了,哪里是什么正经舅母,不必的。”
叶寻笑道,“都听二婶的。”便笑眯眯的站在程文华身旁,不再说话。程夫人见叶寻没有吃亏,方才转忧为喜,笑眯眯的出来打圆场。这些年因着李氏,程夫人也算是受了些郁闷,但总归是妯娌,又因之前的尴尬身份,是不好多说什么的,现在总算有人来呛着了她,也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憋闷。因此,程夫人笑眯眯的,看叶寻愈发顺眼。
待晨省过后,又在承德堂陪着用了早膳,程文华和叶寻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门叶寻便过去躺在床上,再不想起来。要她说,这时代的婚俗还真是变态,婚礼当天也就罢了,第二天给公婆敬茶也没什么,可为什么新婚第一天一定要站着伺候公婆吃饭呢,若是规矩严的人家,以后是要天天如此的,幸好程将军和程府都是和善的,让她第一次如此,做做样子罢了,叶寻不由庆幸,幸好程文华的父母不错,否则说不得便要和离了。
程文华看到叶寻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好笑,过去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笑道:“真的如此之累吗?我帮你揉揉,刚才你也没吃多少东西,饿不饿,我叫他们再拿些吃的过来。”
叶寻摇头不语,翻身搂住程文华,将自己的脸埋进程文华热的胸膛,闷声道:“不累,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程文华没说什么,笑着抚摸叶寻的后背安慰她。
“对了,”叶寻翻身坐起,“你二婶为什么这么针对我,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这个。”程文华的眼神有些漂浮,涉及到父母私事,并且内容也算曲折,他也是隐隐约约的听长辈们说了,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和叶寻讲,叶寻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其中大有内情,当下八卦之心乍起,一个劲儿的要程文华告诉她。
程文华给叶寻缠的没法子,只好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叶寻是诧异不已,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了程文华半天:“想不到你爹娘的事情这么劲爆,这么说来,你也算是爱情的结晶啦。”说着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
程文华脸色爆红,不知如何反应。
叶寻仔细瞧了瞧他,品鉴道:“不错,以前还未发觉,你和你娘长得还挺像的嘛,就是黑了些,糙了些。”
程夫人看起来就是个美人,通身柔弱的气质,一种我见犹怜的神态,即使上了年纪,也只是略添风霜之色而已,想来年轻时更加的风华绝代,也怪不得程文华的父亲被迷的一见钟情,死活娶了人家。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叶寻不由咂舌,“这么说来,你二婶这么多年是对你爹贼心不死喽。”
“什么贼心不死。”程文华忙捂住了叶寻的嘴,悄声道,“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二叔这许多年,也没什么建树,虽说是没分家,但是这当家和不当家的,到底是不一样,更何况,二婶已经是二婶了,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原来如此。”叶寻明白了,当下也就不再计较,“以后遇到她,我躲着就是了,她说什么,我也只当做没听见好了。”
程文华笑道:“这倒是不必,你没见当时娘的脸色,自你说了这话就好的多了。说来这许多年,爹娘也是多有忍让,二婶也只是私下里唠叨,万没想到今日居然如此针对你,不过,你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欺负的,这样便很好了。”
“好吧。”叶寻答应了,看来程家虽然人口简单,却也不是传说中的内宅无事,果然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啊,不过好在只有一个可能的斗争对象,没有传说中乱七八遭的弯弯绕绕的亲戚小妾之类,这便很好了。
闲暇时间和二婶逗逗趣儿,也算是一种调节心情的法子了,叶寻心中大定。
“对了,过些日子陛下可能会举行宫宴,娘的意思,大概是让咱们一起去。”
“什么宫宴?”叶寻想要细细的打听一下,忽听外面丫鬟来报,“少将军,少夫人,表小姐来拜访少夫人呢。”
“表小姐?方茴吗?快快请进。”
程文华也大感意外,“这丫头自定亲之后就不随意出门了,怎么今日好端端的来拜访你?不是定了明日带你去外公家吗?”
但是人已经过来了,当下二人不再细想,赶紧让丫鬟准备着,看看方茴此行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