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课

女孩如孩子般的笑容忽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思绪也不禁飘到了十年前，当彼此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他真的或许很难从失去至亲的阴霾中走出来。

    ☆

    最后，宋橙橙在黄琼的搀扶下，安全抵达寝室。

    其他室友看到她脚上手上绑着纱布的样子着实被吓了一跳，迎上去问东问西的。而当事人却笑嘻嘻地说没关系，被琴房的电线摔了一跤，皮外伤。

    这让亲爱的室友们更担心了，这怕不是摔坏脑袋了吧。唯有黄琼一脸淡定地轰她进去洗澡。

    因为手脚不方便，洗个澡像是打架一样，总算在11点熄灯前洗漱完毕。宋橙橙在室友们手机闪光灯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床。

    才躺上床，她想到件重要的事，马上就坐了起来，“啊！完了我作业没做完！”

    然后发现大家都和自己不是一个班的，然后失望地倒床。

    她很快发了一条朋友圈状态：【可怜巴巴地摔了一跤，连作业都没来得及做[对手指][委屈]】。

    然后设置了仅部分人可见，当然傅遥川也包括在这一部分人里面。

    没多久，他给自己发了条微信消息。

    【傅遥川：早点休息，别玩手机。】

    【宋橙橙：睡不着，你知道失眠和睡眠之间差了一个什么嘛？】

    【傅遥川：？】

    【宋橙橙：shimian、shuimian。是u呀，你跟我说晚安，我就马上睡觉。】

    【傅遥川：……】

    看到那一排省略号，宋橙橙觉得自己是没戏了，她正准备退掉微信乖乖睡觉时，对方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宋橙橙怀着期待躲进被窝，点开去听。

    听筒那头传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在沉沉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他说；“晚安。”

    ☆

    第二天宋橙橙一大早就起来了，窗外东方既白，天地万物在晨曦中复苏。

    她身残志坚地完成了洗漱蹲坑等任务，见还有点时间，他拿出昨晚傅遥川借他的衣服，放到清水里倒了点洗衣粉认真地洗了遍，过完水之后，她往放水里放了几滴衣物柔顺剂。

    那是老妈从国外带回来的，香味很独特，国内买不到的呢。

    这样的话，从此以后在他的身上就留下了独特的专属于自己的味道呢。

    啊怎么办呀，只要一想就脸红的不行呐。宋橙橙你在瞎娇羞些什么啊！有什么好害羞的嘛，反正迟早要把小冰山拿下的。

    以后在他的身上肯定不止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味道。

    越想她的心跳就越快，这时候刘婷的智能闹钟里有传出电台的声音，不行了，大家要起床看到就不好了。

    慌乱之下，宋橙橙连忙把水倒掉，捧着脸盆往阳台走去。

    黄琼睁开惺忪的睡眼，往下面一看，“我靠，宋橙橙大清早的你想吓死人啊？”

    宋橙橙心虚地说：“我洗衣服呢。”

    说完，赶紧躲到阳台，幸亏学校男女生的校服长一样，也同样宽宽大大的，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晒完衣服，宋橙橙溜进了寝室。

    刘婷正在刷牙，她说：“橙橙你现在手脚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晒衣服的。”

    宋橙橙说：“谢谢啦，我自己来没事的。”

    刘婷看了她一眼，疑问道，“今天外面很热么？你脸怎么这么红？”

    “还好啦，其实有点凉的，大概是刚才运动量有点大。”

    刘婷：“哦，这样啊，那我还是穿上校服外套好了。”

    ☆

    因为一大堆作业还没做，宋橙橙早早地就到了教室，到了那边却发现傅遥川来得比她还要早。

    他穿上另一套蓝白相间的校服，恰好和自己穿得是一样的。

    而她的桌子上放了一杯豆浆和板栗鸡饭团，看包装就知道是从校外的罗森便利店买的。

    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宋橙橙坐下后欢天喜地的吃起来，“谢谢川川，你真能干，买个早饭都能买到那么好吃的。”

    傅遥川：“……”

    他从桌肚里翻出几本本子，放在她的桌子上。

    宋橙橙翻了几页，这……不是昨天的作业嘛，他都写完了。

    “你是要让我帮你交作为报酬么？可是我现在是伤残人员，川川你这样不怜香惜玉很不好的，好歹也要等我脚伤好了再帮你嘛。”

    “……这是给你抄的。”

    “啊？”他不是一直都很反对抄作业的嘛？上次抄了黄琼的历史作业，还被他教育了一顿。

    他转过身，一只手撑着太阳穴，“你昨天不是没作业么？赶紧写，早自习结束之前要交的。”

    “哦。”

    “只许这一次，下不为例。”

    难得大佬肯赏赐作业，宋橙橙当然是全力以赴地做啊。

    而趁着宋橙橙埋头写作业的间隙，傅遥川起身去了趟逸夫楼的琴房，这时候琴房的门早已被锁上，他还得去一趟门卫问小哥借了把钥匙。

    到那里的时候宋橙橙的琴还有衣服都躺在台阶上，琴谱也散落了一地，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帮忙收拾好，还把那把小萌物放到琴箱里。

    合上盖子那一瞬，傅遥川的脸色都变了。

    琴箱是木质的，质感很好，一看就是定制的。别的没什么毛病，只是它的外圈被刷成了粉红色，非常少女的粉红，而在右下角还有只眨眼卖萌的HelloKitty。

    可以说很少女心了。

    “……”

    现在正是上学高峰时间，学校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他拿着这粉色的小箱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在加上他出众的外形，总引来不少女生的侧目。

    “哇，好可爱的箱子。”

    “你不觉得他长得也好帅嘛！”

    “啊啊！！你说是不是帮女朋友拿的，一看就是了。”

    “别啊，所以说我没希望了嘛？”

    “算了吧，就算人家没女朋友也看不上你。”

    傅遥川：“……”

    ☆

    在教室里的宋橙橙还在奋笔疾书地写作业，终于赶完了一本，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发现旁边桌位是空的。

    他去哪儿了？

    直到早自习铃声打响，傅遥川这才踏进教室。一走到，自己桌位旁边，马上就就把那两烫手山芋放到了宋橙橙的桌子上。

    “你的东西。”啊！粉红色实在太可怕了。

    宋橙橙看着这些东西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消失了一会是为了帮自己去琴房拿东西的？

    宋橙橙一下便乐开了花，她双手捧着脸，目光就未曾从傅遥川身上挪开，只见他淡定地坐下，伸手拿了桌前的保温杯，一下子喝了好几口水。

    她发现他耳廓泛着淡淡的红色。

    她忍住不笑：“川川你真可爱。”

    ☆

    或许是有个十一长假，整个十月都过得很快，11月初气温骤降，落叶缤纷，洒落到地面，铺成金黄色的地毯。

    马云爸爸又开始搞起了各种抽红包的活动，市南中学的艺术节活动也将在11月11日那天举办。

    经过一个月的排练，宋橙橙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水平。她要表演的是歌曲串烧，每首歌单独演奏难度到是不大，但是想要和谐的串起来就还要有点编曲的功底了。

    为了保持神秘感，她歌单一直都没任何人说，就连傅遥川都没泄露一点半点。等到练得差不多了，她又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

    那就是要选演出服。

    于是找了个周末和黄琼一起去商场选衣服，她不缺钱，所以选衣服也没有预算，看到喜欢的就可以任性地买买买。

    演出服挺难选的，因为现在商场上的都是些秋冬装，但是演出的人大多还是穿着春夏的服饰。宋橙橙又不想穿那种非常正式的晚礼服，那也太夸张了。所以俩人在商场在眼花缭乱的衣服中选了半天，终于还是定在一家专卖日系服装的品牌店挑。

    最后选下三件衣服，两个姑娘都有选择障碍，实在挑不出哪件衣服好看。她们微信向寝室里其他两个女孩求助，结果那两个姑娘也被绕了进去。

    这时黄琼提议：“要不，我们问问男生？”

    宋橙橙拿起一条红色的抹胸连衣裙往身上比了比，裙子的特别之处在于下摆并不像普通的裙子那样规则，而是有一点不规则的倾斜，穿在身上，如水波一般流转，显得俏皮灵动，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后头的拉链没有暗扣很容易就掉下来。

    她边照镜子边问：“你想说谁？”

    黄琼说的含含糊糊的，“你们班那个不是品味挺好的嘛，你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你说周衡啊，哟，难得听到你夸他，啧啧，不容易啊。”

    黄琼抿了抿嘴唇，别别扭扭地说：“我这人很实事求是的好嘛，的确他的衣品是可以的，这不能否认。”

    “嗯嗯嗯，但是我觉得我不适合问他。”

    “为什么？”

    “他是我川的好基友，我如果私底下问他，总有种对不起我川的感觉。”

    黄琼居然有些无fxxk可说，她双手作揖，“你就在这里试衣服，我去给你买个橘子。”

    “那你干嘛不直接问你川啊？”

    宋橙橙灵光一现，如梦初醒，“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本来嘛，我表演就是最想让他看到，当然得问他啦。黄独秀同学，您真的太优秀啦。”

    黄琼：“……您觉得他会理你么？”

    “赌五毛，肯定会！”

    宋橙橙说道做到，把这三套都拍了下来，第二套是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落肩的款式，下摆是花边的，中规中矩的样子。第三套是粉蓝色的无袖勾花连衣裙，前面没什么特别之处，而在背后有一个心形的镂空设计，背后的蝴蝶谷如隐若现，也不会显得过分暴露。

    然后发给傅遥川。

    很快就得到回复：【穿上看看】

    哦，那就穿上再拍一下好了。然后她屁颠屁颠地去换上衣服，再让黄琼帮她拍下。

    宋橙橙和黄琼坐在沙发上等着回复，期间，黄琼还在质疑着：“直男的品味靠谱么？”

    宋橙橙说：“怎么就不靠谱了？你看他平时穿的自己的衣服，都特别好看，特别有味道你没发现么？”

    黄琼一句说出真相：“那是因为他长得好。”

    宋橙橙狡辩：“可我也长得好看啊。”

    过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傅遥川的消息。

    【傅遥川：第一套】

    【宋橙橙：好，我听你的。】

    ☆ ☆ ☆

    一周后艺术节如期而至，学校放了一天的假，就连高三的前辈们也放了假。只是他们是参加过两届的元老了，对于白天的游园会就没那么大兴趣了，所以一整个白天，他们都还闷在教室里沉迷学习。

    宋橙橙是演出人员，一早就去了大礼堂排练，晚会在下午六点开始，四点表演人员开始在后台化妆换衣服，其实这年纪的孩子皮肤本身就好，无需过多的修容和遮瑕，只要轻轻扫一层粉底，然后再画个眉，打一个淡淡的眼影也就完事了。

    而宋橙橙的表演其实无须精致的打扮，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可当她穿上红色的小裙子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惊艳了帮忙的工作人员。

    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橙橙，你今天真的很漂亮诶。一会上台表演，一定迷死一票人。”

    宋橙橙害羞地回应：“是吧，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众人哈哈笑了。

    临近演出后台有有些乱糟糟的，文艺部部长正维持着秩序。宋橙橙是被安排在第十个上场，停靠中间的顺序，她也不紧张，趁着无聊，就在后台找人。

    傅遥川也是学生会的，这次汇演他也要负责统筹。

    很快她就在后台找到了他，此时他手里拿着演出表，负责演出人员的签到。恰好这段时间他空闲着。

    她跳着步子蹦到他面前，伸手打招呼：“hello！”

    傅遥川看向她，骤地，他一愣。

    女孩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今天漂亮嘛？”

    ☆

    【补上多复制的内容】

    傅遥川看向她，竟有几分失神。

    今天的她显然和之前有大的不同，长发烫了卷，扎了一个半丸子头，发髻处又插.了一个亮晶晶的小皇冠，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灯光洒落，似是渡了一层小金子。略施粉黛的脸上覆了一层薄雪，衬的皮肤如凝脂一般。

    他发现她穿的是上次他选的红色小礼裙，入水波般的裙摆增添一份灵动。

    她扬着自信又灿烂的笑容，真的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一样。

    半响，傅遥川低声道出一句：“嗯。”

    宋橙橙听到赞扬，一下子又笑得更灿烂了， “能听到你夸我，比听到任何人的都还要开心。”

    “嗯，加油。”

    见到想见的人，听要了想听的话，宋橙橙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那我再去好好准备准备，不打扰你啦。”

    傅遥川看着她的离去的背影，忽然间发现她衣服背后裂了一小口子。

    他叫住她：“宋橙橙。”

    宋橙橙停下后回头：“嗯？怎么啦？舍不得我啊？”

    傅遥川： “……好好说话。”

    他把手中的节目表放在桌上，径直走了上去，“转过身去。”

    “啊？”宋橙橙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转身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后面的拉链松开了。”

    宋橙橙：“……”

    “别动。”他一只手抓着她散下来的头发，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拉链，想要帮她拉上去，却发现这拉链轨道很不顺畅。

    宋橙橙背着身子，别人看不到她此刻已经熟透的脸，刚才他靠近的时候，她能明显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脖子上。

    心快要跳到嗓子外面去了。

    背后还痒的很，真是要人命了。

    可对方也一看就是从来没帮女生拉过裙子拉链的主，弄了半天，那头还卡在原处，一动不动的。

    她把头发撸到一边，露出白皙纤长的头颈：“那个，你要把头那边捏着，才能把拉链拉上去的。”

    “这样？”这下懂了。

    双手捏在衣服最顶端，终于，给拉上了。

    ☆

    这时有几个女孩子路过这里，被刚才那一幕看得几乎要惊呆了。

    有几个妹子早闻校草的大名，也是其小迷妹之一。

    像是挖到重大八卦一样，妹子们交头接耳地讨论：“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我们学校的高岭之花，居然给妹子拉拉链！妈呀，你帮我按个计算器看看，分母等于零能不能算出结果来？”

    “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嘛？高一的时候拒绝过多少妹子，好多姑娘都哭了，他也没任何反应的。”

    “所以说啊，女追男还是要看脸，这个妹子自身长得也好看。”

    “确实，身材也不错。”

    女生们交头接耳地分享刚看到的八卦，结果被经过的教导主任给看到了，夏主任是这场晚会的主负责人之一，自然也是非常重视的。

    她站在女孩们身边，清了清嗓子，历声到：“咳咳，后台乱着呢，你们还有工夫在这边闲聊，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别出了乱子。”

    “好的，夏主任，我们这就去。”几个姑娘马上识趣的溜走。

    ☆

    那边，傅遥川已经帮宋橙橙拉好了拉链，宋橙橙手伸到后面碰了碰，无奈道，“其实这个裙子设计就是这样，已经滑了好几次了，特烦。”

    傅遥川：“知道那你还买？”

    宋橙橙：“是你说这裙子好看的，所以就买啦，我相信你的眼光。”

    他眉头轻蹙，“那到时候上台的时候掉了怎么办？”

    手指抵着下巴思考，“不知道，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而且我头发披着应该也看不太出来。”

    侥幸不是办法，还是得解决掉。

    傅遥川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没过多久，他手里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别针，宋橙橙看了那个别针，恍然大悟，惊喜地说：“川川你真的是太机智了，真聪明。”

    “快转过去，这次千万不要乱动。”

    宋橙橙背过身，抓起自己的头发，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把别针扣上。

    扣别针可比拉拉链简单多了，很快便大功告成，这下后面就不会动不动就裂开了。

    顿时心情豁然开朗，她把双手背在身后，“你想不想知道我这次表演了什么？”

    傅遥川无奈失笑：“节目表上都有，都能看到。”

    “哦，对哦。”

    这次宋橙橙表演的是歌曲串烧 《小幸运》、《小手拉大手》和《暖暖》，都是一些炸裂少女心、甜蜜蜜的恋爱歌曲，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没错呀，这些歌就是为了唱给他听的。

    她接着问，眼里满是期待：“那你一会儿会不会看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