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入V第二十二章

    “卡！”

    严正花带泪的脸一秒钟憋不住笑出声来，豪放的样子看得还在戏里的维哲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了？

    “收敛点。”方导演没说不过，严正花笑得更乐呵了。

    “哈哈哈，真别说，维哲我觉得你确实挺适合这个易子瑜的戏份的。你刚说那句‘你们还没结婚’，那清纯的小模样，我差点没绷住笑死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一颤一颤的，差点没笑岔气。

    维哲不明所以，这句话怎么了吗？他不明白的扭过头看着方导演，一双眼睛无辜又无知，看得方导演忍不住笑骂了严正花几句。

    “行了，别把人给带坏了，孩子还小呢。”

    “行行行，我不带坏。”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小心的擦了擦脸上的泪，严正花看着维哲还不明白的无辜表情心里乐死了。

    维哲一脸无辜心里无奈极了，到底为什么都喊他是小孩啊？他二十二了啊……

    “姐，你电话。”助理悄悄靠过来，严正花脸上的笑意一收，开启了工作模式小声问道，“谁的？”

    助理凑过去她耳边小声说了个人名，严正花顿时轻松了许多，拿起手机和方导演说了一声，找地方接电话去了。

    维哲若有所思的看着严正花离去的身影，刚才那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吧？严正花那一瞬间放下心来的松懈，还有眉眼显然都带了一丝温柔，应该是，恋人打过来的电话吧？

    方导演误会了什么，解释了一句，“别看了，严正花现在正当红，偶尔有些电话必须要接是我容许的，你可不许学她这点，没事还好说，一有事，容易被带走情绪，这对拍戏不好。”

    维哲一脸乖巧地点头，“我手机都在王助理那里好好放着，我不拿。”

    “乖。”下意识说了这字眼，方导演老脸一红，怎么真把人当小孩儿了？再瞄一眼维哲依旧乖巧没有生气的小脸，心里顿时舒坦了，这可不怪他，是维小子就这么乖巧懂事，谁家家长不稀罕这种小孩啊？

    “怎么了，想我了吗？”严正花找了个没人的洗手间进去，声音带着笑意。

    “嗯。你之前不是说剧组出事了吗？现在呢？好了？”

    “没什么大事，网上不也澄清了？”严正花感受着男友的关心甜滋滋的。

    “那个男四号新人，不会让你很难做吧？我看他现在被传得挺不好的，你记得和他保持距离。”

    “噗，什么呀，那就是一个小孩儿，你别信网上说的那些。”

    “我担心你呀！不管，你跟我保证，和他保持距离。”

    严正花觉得自己跟老妈子似的，一天之内哄了两孩子，“好好好，我保证，嗯？”

    “那你要说话算话，我休息时间快没了，晚上见。”

    “晚上见。”挂断了电话，严正花在厕所里又呆了一会儿，干脆真的上了个厕所，才施施然的回了剧组里去。

    只是在看到维哲那张乖小孩指数MAX的脸蛋时，心里还是没忍住乐了。上去掐了一把水当当的小脸，一边哀叹岁月催人老，一边在心里美滋滋的觉得男友多心。

    不说别的，就这小孩，怕是被她骗去卖钱了，还在乖乖的帮她数钱呢，哪里就能惹上什么事？

    “放心，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最出色的金牌经纪人的！”

    “那小的就承你吉言了，挂了。”

    终于挂下了电话，赵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彻底瘫在了沙发里。

    电话里他和曹瑾说的给人做牛做马可没有说假话，现在的艺人别的本事没有，个个装大爷耍大牌倒是一等一的厉害，天天给这群大爷擦屁股，他能干到现在，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脾气了。

    “嗡嗡嗡~”手机猛地振动起来，赵宇一个哆嗦，跟看着洪水猛兽似的看着桌子上的手机。

    挂了。

    悄悄松了一口气。

    “嗡嗡嗡~”手机再次疯狂的振动起来，赵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没办法，接了起来。

    “赵哥不好了！”一接通，助理小王的声音就跟死了爹妈似的扎进耳朵里。

    “好好说话！谁不好了！”忍着一肚子烦躁把手机拿远点，赵宇感觉完全不想听小王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不、不、不是赵哥你不好，是大爷、呸！不是，是牧焱哥不好了！”小王慌慌张张的说道。

    “……还能比他直接给了副总一巴掌更糟吗？”赵宇深呼吸，努力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更、更惨！”小王都快要哭出来了，声音也直哆嗦。

    “成了，说吧，他打死了总裁还是总裁他妈？”赵宇咬着牙，尽量保持风度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QAQ，牧焱哥他，拍戏拍到一半，把导演打了，然后他现在留了一封信，人、人已经走了！”

    “什么！”赵宇瞬间觉得自己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灵魂拽都拽不住了！

    “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做把导演打了！人走了！”东张西望的找到了汽车钥匙，赵宇电梯也不等了，直接从五楼的楼梯一路飞奔到外面，开锁钻进车里一气呵成，直接就往片场赶过去。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王抽泣着。

    “就、就是中午我去给牧焱哥买饭，他说是心情太热，想吃点老石磨那里的豆腐，我、我就去了。谁知道等我回来，他们个个都跟我说，牧焱哥把导演打得住院了。我到处去找牧焱哥，没找着，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去他房间里，就看到他留了一封信。”

    “信上说什么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泛白，后视镜里印出来的表情狰狞得仿佛是史前巨兽，赵宇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已经完全喂狗喂了个一干二净！谁他妈再叫他冷静，他就撕了谁！

    “就、就说，他钱赚够了，不想、不想受那鸟气，他回家种、种田去了。还、还有一句，他说，谁爱去给那傻逼导演演戏谁去吧，老子不伺候了……”小王抽抽噎噎的说完，哇的一声哭了。

    “我艹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赵宇恨不得现在就在那傻逼玩意儿面前，直接把人给生撕了！

    赚够钱了？不伺候了？啊？艹！亏他小子真敢说！

    赵宇一想起自己在打工的咖啡馆挖掘到这小子之后，辛辛苦苦给他安排各种课程不说，还舔着脸东求西求拿来的好资源都给了他，甚至现在这个片子，他还差点为了这个，被制片人灌得胃出血，就为了一个可以吸粉的男四号给牧焱。

    结果这小子现在就这么对他？

    不伺候了？我他娘找到你，我让你倒过来给我舔鞋！

    心里恨得头顶直冒烟，赵宇一到片场，却没有任何寻找牧焱的动静，反而先去找到今天负责片场的副导演，诚心诚意的给人道了歉，又偷偷塞了一些心意，跟着就带着哭得两眼发肿的小王去了导演住的那家医院。

    到了医院，赵宇也傻了，导演的头上包着一个大包不说，还在大面积的渗着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轻伤了。

    赵宇在心里更加记恨那个把一切屁事扔下来说走就走的兔崽子了，脸上却换上了最真诚的表情，和小王一起给导演道歉。

    导演姓方，四十多一点，他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看到赵宇和小王这样，反而没有怎么生气。

    “小赵你不用和我道歉，这事儿，它不是你的错。”

    赵宇咬着牙关，他当然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是现在牧焱跑了，他作为牧焱的经纪人，不可能不去擦这个让他恶心的屁股。

    方导演看看旁边还在小声哭，眼睛又肿还打着嗝的助理，又看了看一向好面子的赵宇一身乱糟糟的，西装最上面的扣子还扣错了一个，心里那股气也撒不起来。

    “你们也是不容易啊。”

    他一叹气，小王哭得更凶了。可不是不容易吗？牧焱对外人设是阳光暖男，结果呢？当了他的助理之后，每天买个水都要最少跑一小时，像今天去一趟老石磨，足足花了他两个多小时！每次买回来凉了不热了，还得挨一顿批，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赵宇也是打落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吞，他不容易？他当然不容易了！他没有什么可靠的艺人在手里，唯一一个有发展的牧焱，刚开始还会装一下暖男的样子，才一火，别的没学会，耍大牌是学了个百分之一百二！

    他能容易吗？现在人TM还跑了，这剧怎么办？这男四的戏份损耗怎么办？赵宇一想到这些，死的心都快有了。

    方导演对赵宇还算是赏识了，不然制片人要塞牧焱进来，他也不会同意了。只不过没想到，不过就是对牧焱的演技多说了几次，自己居然就被‘送’进了医院，这样脾气，也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我说小赵啊，这事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我听说，他人给跑了？”

    赵宇脸一僵，立时扭头看着还在哭的小王。方导演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是小王说的，是副导演后来说是去找人谈谈，就进了他房间，也看了，那封信。”

    赵宇抿着唇，喉咙跟火烧过似的。“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摇摇头，“算了，他的锅，我没必要让你背。但是别的，男四的戏份，你也是知道的，牧焱的进度已经拍了一半，他要是不回来继续拍，这损失，可就……”

    言尽于此，赵宇也明白方导演的意思了。在他心里，方导演能不迁怒自己，已经算是非常的大度了。

    “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抽几张纸把小王的眼泪糊了把，赵宇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都烧得慌，走出了病房门，他差一点就直接软倒在地上。

    “赵、赵哥！你没事吧？”

    哪里能没事？赵宇死的心都有了，眼下这样，他到底要怎么收场？

    维哲找到了那群替他出头的粉丝们，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向粉丝们传达了自己会有的其他办法，让他们不要再为他太过于焦虑。

    而凌志那边……

    “我说，你真的不用哥出面帮你？哥不是说大话，那个什么狗屁狼总我真的不放在眼里的，只要哥振臂一呼，那必须一大波人一口一个唾沫钉子喷死他。”凌志盯着电脑屏幕面前，鼠标不断下滑看着些水军在那瞎喷，他就心里火大得要死。

    “没关系，我跟你说实话，我打算退了公会。”维哲信任凌志，也不想让他被自己这件事沾上一身腥。

    “啥？那你直播呢？不干了？你怎么赚钱去赎你妈那罐子？”凌志一听就跳起来了，维哲那小子他还不知道吗？缺钱缺得要死！

    “我是退工会，不是不工作。”维哲没打算解释得太清楚，他还有要紧的事情要继续做。

    “那就成，不过说真的，哥二百万还是能拿的出来的，你真的不要啊？”凌志不是一两次提这个话题了，他就不知道了，维哲看起来挺乖的，怎么就这么倔呢？

    维哲摇头，“说好的亲兄弟明算账，你别再提这件事了。”

    “成吧，那你需要哥帮忙，一个电话，可不许和我客气，哥不是外人，OK？”凌志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没辙。

    “好，你放心。”挂断了电话，维哲看了一眼眼前的地方，他好久没来了，除了那一次来签合同，他就再也没来过了吧？

    找人问了一下，才找到公会占的那层楼，维哲出了电梯就看到他们公会的名字被镶在墙上，那种金灿灿的俗气感一如既往，倒是很符合公会的背景。

    “请问您找哪位？”前台小姐态度不错，维哲也不给她脸色，直白的说了管理的名字。

    报上了他的名字，前台小姐联系了那边，挂断电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古怪，但是还是带维哲进了一个办公室。

    “你找过来做什么？闹事？”管理叫白发，三十来岁秃顶，油光满面地和几年前看起来变化挺大的。

    维哲也很干脆，把复印过的合同放在桌子上。

    “我来解约，另外我要求公会赔偿违约金。”

    “吓？”管理瞪大了一双浑浊的眼珠子。这小子怕不是脑子里有屎吧？

    “解约随便你，违约金？你去吃屎比较快。”

    三两下拿起合同撕了，白发随手点了根烟，家里刚收了狼总那送来几条好的，他一个没忍住，最近烟瘾又犯了。

    淡定的从包里又拿了一份出来，维哲干脆地把那条赔偿违约金的页面翻出来堵在白发面前，以保证他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看这里，违约金请打到我的卡上，不然就等法院传票，另外我会找媒体曝光，要死我会抱着公会一起死。”

    维哲的口气漫不经心，他早就学会了，你怂，别人就以为你好欺负。谈判，谁更不要命，谁就赢。

    把烟摁在纸上，白发看着他眼神有点浮。

    “你想死？我不怕告诉你，这几年多的是人想学你这样，抱着公会死。你猜最后怎么样？你见过什么媒体敢曝光不？”

    一个傻/逼，以为拿着合同就能顶事儿了？这世界上多的是解决办法，有合同没了人，那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嗯，我猜到了。所以我来之前，已经设定好了。”维哲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得很灿烂。

    “我半小时内没拿到违约金，这些事情水军就会自动曝光在各大网络，不知道公会能量够不够大，能够半小时找到我请的都是哪些水军，然后用更多的钱堵住他们的嘴呢。我觉得那些水军肯定很高兴有人出双倍的价钱，你说呢管理？”

    维哲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艹，你真TM想死？”白发一扔烟头，起身就把人领子揪住恶狠狠的瞪着他，手里拎起烟灰缸就想要动手。

    “我说管理，你激动什么？我要的是公会的钱，你只要负责和上头说事儿，你心疼什么？”比不过彪形大汉，白发这种肥油猪他还是能挡住呢，维哲怕死，一直没停下过锻炼，力气并不比白发小。五根爪子死死扣着白发的手腕，疼得白发想骂娘。

    “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白发把烟灰缸放下，抛下一句狠话推开办公室的门，直接去找老板去了。

    他没手段，还有老板在呢！这小子就等死吧！

    “有意思，现在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以为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行，你去财务那把钱安排转过去。”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戒指，潘成笑得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