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为啥都不问问她!人家都没拒绝,干什么一个个都想当然的!”他说着看向宋飞鸟:“你想参加吗?直说就好没关系,老师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教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挺好奇地看着宋飞鸟。本以为她一定会拒绝这种浪费时间的活动,谁知她顿了顿,竟然破天荒地点头答应了,还保证说:“我会尽全力配合大家的。”
众人惊掉一地眼珠子,只有李赟开心地说了一连串的好。接着他又换了个目标,越过宋飞鸟对她后头的人说:“还有路炎川!多帅一小伙,一起上台给班级长长脸。”
“我不参加。”路炎川冷漠拒绝,打碎班主任一颗玻璃心。
迎新晚会的节目就此定了下来,褚英早就打印好了几份剧本节选片段,期期艾艾地送来给宋飞鸟。
宋飞鸟笑眼弯弯,刚要伸出手接过那沓纸,突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她转过头,紧跟着又是咔嚓一声。
宋飞鸟:“…”
褚英:“…”
路炎川收回手机,一脸淡定地开始看刚拍的两张照片。
“你…你干嘛呢!偷偷偷...偷拍宋同学!”褚英整个人都不好了,指着路炎川神情激愤地控诉!偷拍还不关声音,什么人啊!
路炎川没理他,把屏幕往宋飞鸟眼皮底下一戳:“看看,怎么样。”
宋飞鸟接过,愣了愣。
画面里只聚焦了她一个人,对着镜头方向微微侧头,眼眸弯弯带着未退的笑意,正伸着手去接从上方递过来的一叠纸。身后是模糊掉的背景,有黑板,有桌椅,还有同学们的背影,明显能看出是在教室里。
光线十分充足,构图有虚有实,很自然,很生动,摄影水平简直不要太优秀。
宋飞鸟等把褚英支走,转过头对路炎川小声说:“拍得真好,你发我吧。”
说完才意识到不妥,没有联系方式,要怎么发?要不,加个微信?
路炎川的声音在耳边同步响起,很善解人意地说:“你不方便加微信是吧?我上微博私信你们官微把照片发你…”
“不用那么麻烦的。”宋飞鸟很快打断他,说:“我扫你。”
路炎川顿了顿:“之前不是不肯加好友的吗?”
宋飞鸟晃晃手机:“那不加?”
“加啊。”路炎川垂下眼睫,唇角却扬了起来。
只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住了。
宋飞鸟的好友申请很快就过来了,昵称两个字,大鸟。
丁喆表示震惊,宋飞鸟却乐了,这位兄弟的意思是这样的:参加酒会的各位大爷还没来,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中午还是晚上开始,反正人来了你们就得上场表演。哦对,你们还不能走,就在这儿等着,随叫随到。
宋飞鸟成名早,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不走心的待遇了。她感慨了下,心想幸好姚若鱼没来,不然分分钟原地爆炸。什么Feeyu不Feeyu的,主办方估计连她们是圆的方的都不知道,只当是走穴的,随便叫来活络活络气氛。
丁喆是事先被打过招呼的,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客气,一张脸有点挂不住。他扒拉几下头发,朝几个助理发火:“姚若鱼人呢!”
正在给宋飞鸟编头发的助理一脸懵逼,宋飞鸟目不斜视:“她肚子痛。”
“…”丁喆赶紧换上一张笑脸,生怕这位一不开心也撂摊子不干了,好在宋飞鸟仍旧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对此丁喆是有些佩服的,烦躁的心情也莫名被安抚了不少。
一行人在休息室里百无聊赖,丁喆绕场一周,不知从哪儿拎出来一件桃粉小旗袍,站到宋飞鸟面前抖了又抖:“飞鸟,要不你换上这身弹个琵琶?老外就是喜欢传统的东西,看得目不转睛的!”
几个助理皆神色诡异地看他,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类似“自言本是京城女”“一曲红绡不知数”这种奇怪的画面,心想尼玛是有毛病吧,先不说带没带琵琶,这把自家艺人当成什么了?
“不行,只弹不唱太单调,还是唱歌好,就唱《锦鸟飞鱼》,你们那首出道曲当真好听!”
丁喆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脑内剧场里,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似乎已经编排出了一场大型春晚。
宋飞鸟昨晚上睡得比较好,睡眠好脾气就好,朝他笑道:“怎么,我是不是还要上去尬舞一段啊。”
尬不尬舞暂且不提,反正整整一个下午气氛挺尬的。宋飞鸟游戏都开大了好几轮,终于在晚餐前被召唤出了休息室。
丁喆好歹还记起来自己是个超人气组合的经济人,难得硬气了把,最后跟活动方敲定节目:宋飞鸟弹两首钢琴曲,看情况再唱一到两首歌就下场。
酒会一直拖到入夜时分才开始,场内衣香鬓影。
宋飞鸟从靠近舞台的一侧门进去,没有主持人,没有介绍词,没有掌声,就脚下一条半新不旧的红毯默默表示欢迎。
她走至角落处的琴凳上落座,顺势往下看了一眼,都是些金发碧眼的年轻人。
这群人估计常常出入高端场合,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大,但衣着考究没有丝毫违和感,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红酒鸡尾酒各种酒喝得很是带劲。
这个场面让宋飞鸟想起如今结婚都会请的那种演出团队,上面卖力地演,下面投入地喝,不过人家好歹还能赢点掌声。
宋飞鸟低头,叮咚敲了几下琴键,一连串音符从指尖溢出。
*
路炎川是在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到的。服务生替他拉开门,一阵叮叮咚咚的琴音流淌而出,很是好听。
“路哥路哥!”有人一看到他就立刻扑了过去,人工染成金色的头毛像极了某种动物。他竖起大拇指,呲出一口牙赞道:“竞赛结束了?哥们儿真给力!”
“简单。”路炎川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看清是酒后又直接塞了回去。
“沃日,你这是要逆天。”
金毛惊叹着一口干掉被路炎川嫌弃的液体,抹抹嘴道:“你今儿倒是动作快,昨晚上咋那么磨蹭?我不是告诉你房间在23楼吗!让人大半夜的在走廊里等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