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将死了,再加上袁军被曹操扔下的辎重弄得阵型散乱,马蹄拌马蹄,人绊人,自是大溃。
“放箭!”
话音还未落,刹那间,漫天的箭雨落入袁军阵中。
只见侧面忽的冲来一队曹军,军中指挥的正是先前佯装溃退的曹操!
……
曹袁两军的初战,以袁军的溃退作为了暂时的结束。
整军休战之时,吕宁姝躲着受曹操之命四处寻找她的军医,溜进一顶无人的军帐中默默扯开甲胄查看伤口。
已经自愈了。
她垂眸,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开屏障冲出来,可却依旧在喉咙口堵着发不出声。
吕宁姝抱膝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块冰凉的大石头,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很难受,可她却判断不出自己为什么难受。
“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诧异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开。
清朗,尾音却带着一丝稚气。
吕宁姝抬头——曹丕?
“二公子怎么在这儿。”她无精打采道。
“这是我的营帐。”曹丕微微睁大眼睛,无奈道。
吕宁姝毫无诚意地道歉:“……那真是冒犯了。”
曹丕这会儿看清了她染红了大片甲胄的深色血迹,蹙眉道:“你受伤了,还是快些去找军医罢。”
毕竟阿翁对吕殊这家伙可看重得很。
“愈合了,不去。”
“你就赖在这儿了?”曹丕的眉毛挑的老高。
“就赖着,你能把我怎么样。”
吕宁姝忽然起了玩心,颇有兴味道:“你莫不是要去跟主公告状哭鼻子?”
曹丕闻言,竟十分认真地摇头:“阿翁不管这种事。”
吕宁姝失望的“哦”了一声。
这家伙太沉稳了,一点都不好玩。
大眼瞪大眼,相顾无言。
半晌,曹丕又默默瞧了一眼吕宁姝苍白的面色,犹豫道:“你还是去喝点药罢……”
吕宁姝闻言叹了口气。
她虽然不算聪明,但对善意和恶意一向都很敏感。
面对恶意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反击回去,如先前的郭图,如更早之前的那群追捕她的人。
可若是只有纯然的善意……
“谢谢。”
这会儿吕宁姝的心情竟然也没刚才那么差了。
这张纸片单从外面看很难瞧见,但是如果开了封便非常容易发现了。
显然就是准备给开封之人看的。
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纸悄无声息地抽了出来,生怕扯坏了哪一点儿。
东汉末年的造纸技术跟它的酿酒技术一样,并不怎么成熟,产出的纸不但脆弱易破,而且造价还贵。
好在酒封里头的这张纸还算牢固。拨去其他杂七杂八的布条之后,一张印着纹路的纸便完全呈现在了吕宁姝眼前。
为什么说是“印”呢,因为这上面的花纹清晰平整,根本没有墨汁流动的痕迹,显然并不是画上去的。
而且这花纹的边缘也没印完整,有些支离的感觉,应当是用一块石头般的硬物直接沾了墨汁草草覆上去便完成了。
光这些尚不能使吕宁姝关注什么,依照平常来看,她顶多也就以为是酒肆的人塞错了而已。
不过现在么,倒不一定……尤其是这花纹吕宁姝觉得莫名眼熟的时候。
要知道她平日里接触的最多就是打打杀杀,这种花样纹饰之类的东西吕宁姝关注的极少,至于这种能让她眼熟的,就更不能当做巧合来看了。
——酒肆很可能有问题。
这是吕宁姝心里头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就算十分眼熟,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光凭直觉就冤枉人。吕宁姝撑着脑袋使劲儿回忆着这样的图案到底在哪里见过。
像虎却不是虎,要说无厘头倒也不是……倒像是只印了半个的狮子!
刹那间,吕宁姝脑内灵光乍现,猛地跳起身子,穿过院子与长廊,直直地奔向主屋翻箱倒柜开始寻找。
好在她从来不放侍女们进主屋,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很快吕宁姝便在床底下找到了一直藏得极为隐蔽的玉带。
这正是先前她在严氏那里拿走的玉带,上头的雕刻果然与那张纸上的一模一样。
上好的白玉精致雕琢着繁复的深浅纹路,想来必定是匠人挖空心思,耗费无数个日夜的精力才完成的。
由于是清晨,屋内并没有点灯,玉带上的狮头花纹在昏暗的光照下透着一股幽幽的诡异。
这下吕宁姝再傻都清楚那张纸就是冲着她身世来的了,并且很有可能在威胁着她什么。
那家酒肆到底是什么来头?
用这样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又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