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将院子里奴才一个个全部打得痛晕死过去,沐雪才让人停了板子,她怀中的小宝却兴奋的不行,转动着滴溜溜的漆黑大眼珠子,咧着与穆楚寒一模一样的两片薄薄红唇,一边笑一边拍手。
穆侯爷、侯夫人并穆非钰几个瞧着小宝粉嫩精致的一张兴奋小脸,一时心思复杂的很,纷纷想起了他们家那位穆老九来。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如今这卿哥儿,小小年纪暴虐血腥的性子就这么给暴露出来了。
穆大太太坐着不说话,看着沐雪怀中的手舞足蹈,专门去盯着血腥场面瞧的小宝,心下一计较,冷笑一声。
出了小宝这一档子事儿,这场有沐雪发起,从管器皿的张婆子牵头的惩治大会,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沐雪一口气将管着大厨房和采买的莫家人连根拔起,丝毫不顾及穆大太太和穆侯爷的脸面,张婆子一家也全部给赶出了府,其余六个管事大娘全部给打得起不来床,厨房所有刁奴全给打的皮开肉绽。
整个穆侯府的主子们,除了独自拥有小厨房的穆侯爷和穆夫人吃上了午饭,全部饿着肚子。
一直到申时末,沐雪的主事院子还血气冲天,穆侯爷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她,反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小宝。
侯夫人原本想跟她说几句嘱咐的话,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是拍了拍沐雪的手,轻声道:
“好孩子,辛苦你了,往后这个家可得靠你了。”
穆大太太走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讥讽的笑了一句:“世子妃好手段,今儿可是让我大大的开了眼呐!”
穆非钰几个见大家都散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穆非泷瞧着沐雪眼神带着崇拜,穆非尘、穆非珉却对沐雪怀中的小宝感兴趣的很。
沐雪吩咐了青烟带人留下收拾残局,自己抱着小宝,冷着脸回了她们九房的院子,红湖、珠儿等跟着身后,吓的脚软的奶娘给两个婆子架着一起带了回去。
回到房里,萍儿等赶紧吩咐下去烧水,许大娘在厨下做了点心,半芹去端了上来。
沐雪把小宝放在木榻上,招呼珠儿把小宝的玩具找出来给他耍,小宝没事儿人似得,已经一个人耍得欢快。
沐雪瞧着他幼嫩的眉眼,心中实在是震惊的无以加复,红湖似乎知道沐雪在担心什么,上前来给她手边放了一杯茶,笑着说:
“世子妃,小公子福泽深厚,不是寻常人呢!这等场面连奴婢都吓的脚软,可小公子一点儿都不惧怕,可见往后咱小公子可有大出息,大造化呢!”
穆非卿这小子,哪里是不怕呀,分明是喜欢的很,谁都瞧见了,他那双大眼睛眨巴着盯着鲜血淋漓的场面有多兴奋。
沐雪瞧着木榻上自己玩着小玩具的小宝,还是有些担心,开口:
“去将温御医请来,让他来给小宝瞧瞧。”
红湖应下了,悄悄出去。
珠儿在沐雪面前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并不会如红湖、雨竹几个般,挑着字眼说话,她咬了咬唇,对一直盯着小宝,一脸复杂的沐雪说:
“世子妃,珠儿的心慌得很,小公子他…。”
珠儿看了一眼小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沐雪随口接过来问:
“珠儿,你是不是也觉得小宝不太正常?他如今才那么点儿大,却对鲜血如此嗜爱,往后长大了可如何得了……”
珠儿愣了愣,见沐雪皱了眉,便小声嘟囔了一句:“小公子可是世子爷的儿子呢!”
沐雪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珠儿,也不怪她会作如此想,便是她自己今儿亲眼瞧见了小宝毫不掩饰对鲜血和血腥的喜爱,头一个想到的也是穆楚寒。
珠儿说了这句话,自知失言,抬头慌忙想解释,沐雪却对她摆摆手: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对了,将小宝的奶娘留下来,待会儿我有话问她。”
珠儿担心的看了一眼沐雪,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答了声是,出去了。
沐雪伸手将木榻上的小宝拉过来抱在怀中,小宝手里拿了个彩绘的响球,里面装了珠子,小宝的小胖手抓着摇一摇就沙沙响起来,他似乎很喜欢,抓着不放,不厌其烦的左摇右晃,去听里面发出的声响。
如此看起来,小宝天真无邪,和正常的宝宝没有什么区别。
沐雪试探的握着他的小胖手,小宝回头,裂开笑得没心没肺,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娘。
便是从今日主事院子,小宝才开口说话。
“小宝,今儿你怕不怕?”沐雪爱怜的揉了揉他头顶软软的头发,轻声问。
小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听不懂她的话,扑上去抱着她的脖子,吧唧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乐不可支的咯咯咯笑起来。
然后举起手中的响球,一脸得意的给她看。
沐雪叹了口气,指着他手中的响球轻声教他:
“这是球球,里面填了玉珠,声音可是好听?”
小宝咧嘴笑,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球…。球…。”
沐雪不妨他学的那么快,听他喊出声来,愣了一下,小宝却高兴的喔喔直叫,小胖手紧紧握着精心彩绘的响球摇得更加厉害。
一会子,温御医来了,给小宝把了脉,对沐雪说:
“世子妃,小公子健康的很,并无不妥。”
沐雪看小宝精神劲儿好的很,一个人把满木榻的玩具折腾的欢,也感觉他没什么大事儿。
喊温御医来也不过是图个心安。
等温御医走了,她便让雨竹进来看着小宝,自己出去外间,让珠儿把奶娘带了进来。
奶娘从主事院子回来,越想越害怕,如今身上已经起了一层汗水,里衣都给汗水打湿了。
“世子妃!奴婢愚昧,奴婢有罪。”
奶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砰砰砰给沐雪磕头。
沐雪坐在上方,脸上神色不定,盯着面前给她砰砰磕头的奶娘,不过须臾,奶娘的额头就给磕破了,涔出血来,沐雪皱眉,看了一眼红湖,红湖连忙拉住奶娘:
“你快停了吧,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别吵着了里屋的小公子。”
沐雪不想自己的院子见了血,给弄脏了。
瞧着奶娘老实忠厚的一张脸,全是泪水。
“你先收了哭,我且问你,是谁让你抱了小宝去主事院子寻我的?”
奶娘是穆楚寒亲自寻来的,沐雪不相信她会有问题,若是她身份有问题,穆楚寒怎会放心将她放在小宝身边。
奶娘规规矩矩的跪着,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泣着小声说:
“回世子妃,今日小公子午睡起来,哭闹不止,奴婢便抱了她来寻世子妃,进了门碰到去看辰小公子的绿水姨娘,姨娘告诉我说世子妃去了主事院子。”
“奴婢也没多想,想着往日世子妃听管事大娘们回事,小公子也是可以跟过去的,于是便把小公子抱了过去。”
沐雪不动声色,又问:“绿水姨娘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学来我听听。”
奶娘皱眉想了想,复述到:“当时奴婢抱着小公子走到世子妃的外屋,没见着伺候的姐姐们,不敢越礼进里屋去,便退了出来。”
“外面也没看着明路小哥他们,正觉得奇怪,巧是绿水姨娘和红玉姐姐从院门口进来,问我小公子怎么了,哭得这般厉害。”
“奴婢据实说了,绿水姨娘便一脸心疼的喊奴婢快去寻世子妃,说是别让小公子把声音哭哑了。”
沐雪盯着奶娘的脸,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听她继续说:
“奴婢心急,也晓得小公子哭闹起来,只有世子妃才哄的住,便说没寻到世子妃您。”
“便是那时,绿水姨娘就说了一句,这个时辰世子妃姐姐应该在主事厅,听管事娘子们回事儿吧!”
奶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沐雪:“于是,奴婢便把小公子抱过去了。”
“绿水跟你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沐雪淡淡的问。
奶娘想了一下:“好像是未时。”
沐雪巳时发动人去拿张婆子,午时已经在对恶奴们用刑了,奶娘住在她的院子里,可能不晓得,住在别院的绿水却不可能不晓得,因为今日整个午时,除了穆侯爷和侯夫人没一个人吃上了饭,便是她自己都没吃午饭。
大厨房被自己派人打砸了的事,绿水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她的院子里有单独的小厨房,因为奶娘要奶小宝,平日许大娘都是紧着她的吃喝的,她若说不晓得的,沐雪还肯信,绿水若说不晓得,她却一万个不信。
不过穆楚寒却明明白白告诉了她,绿水是他的人,很可能还晓得穆楚寒一些秘密,如此,沐雪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还是决定先行按下,等晚上穆楚寒回来问过他再说。
这日,整个穆侯府中午上上下下,无论主子奴才都没吃上午饭,全府重要职位的八个管事娘子,张婆子一家给全部赶了出去,莫大娘一家更惨,不仅给抄了家,男的卖去了黑矿,女的给人牙子领去风月场所,全要给世子妃赚钱还银子,除去现场搜出来的金银玉器、田契房契,银票共二十来万两,还余下七八十万两,他们一家就是做到事怕也还不清了。
两家人一共二十九口人,加上被打伤的其余六个大管事娘子,厨房的十来个婆子丫鬟,府里一下子就失去了近五十个劳动力,且还个个都是关键之处的人。
如此整个穆侯府便如瘫痪了一般。
大家一直等到酉时,也没见世子妃有什么动作,想着厨房上如今就剩下两三个人能动弹了,这顿晚饭怕也是吃不上了。
于是抱怨之声绵绵不绝,各房的太太们纷纷找上了侯夫人,侯夫人避无可避,看着面前一排的儿媳们,面子上还是喊人去问了沐雪。
沐雪刚刚沐浴更了衣,红湖正在她熏香,说是去去晦气,听了侯夫人的人来问,便淡淡的说:
“去回母亲,就说我说的,府里给奴才们搞的乌烟瘴气,每年竟贪墨共中银子达百万有余,奴才们纵然有罪,这里头也少不得当主子的刻意纵容。”
“想着反正是公中的银子,也不当回事儿,如今奴才们受了罚,主子们便跟着饿上一两顿又怎得了?可是就是因为他们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贯的这起子奴才如此胆大包天,黑了良心,若是哪一日任由奴才们将整个府里给蛀空了,大家都得了勒紧裤腰带,还不知去哪儿喝西北风去。”
“如今这样的恶果已然让我遏制住了,但却不得不让大家长个教训,如此大家就饿上两天,好好反省反省,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主子。”
侯夫人派来的嬷嬷听了沐雪这一番话,当场傻了,愣愣的望着沐雪。
沐雪端起茶喝了一口,风轻云淡的瞟了她一眼:
“怎么,我才刚说的话,嬷嬷没听清?还是需要我再说一遍?”
“世子妃误会了,老奴这就按世子妃的吩咐给侯夫人回话去。”
等到嬷嬷一路快步回了侯夫人的院子,大厅里除了大房,其余几房的太太们都坐着等消息呢。
“如何?世子妃如何说?”侯夫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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