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跟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完全两样。甚至眸子里还有一抹痛心,她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石墨寒微微错愕。
“你回去吧,我的身体不用你操心。”
石墨寒转身去擦汗,并不愿意去看岑蓁的眼睛,看到那双眸子,让他心里莫名的一痛。
岑蓁气死了,她这么多天绞尽脑汁为了谁啊。可她还不能发脾气,石墨寒是病人,再说了,又没人让她过来,她就是自作自受。
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石墨寒以为她走了,擦了擦汗去沐浴更衣。
水雾弥漫着整个屋里,让人睁不开眼。
在塞北的时候,石墨寒最享受的事情莫过于能洗上这样一个澡。
可那里条件艰苦,喝的水都有限,他怎么会奢侈到每天这样去洗澡。
躺在浴桶里,石墨寒的思绪飘远。
“墨寒,回了京城我就嫁给你。”
“好。”
“墨寒,我好看吗?”
“好看。”
“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
“骗人,怎么可能哪里都好看,哪里最好看?”
石墨寒笑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话自相矛盾吗。又说不是哪里都好看,又要问哪里最好看,口是心非就是女人的专利。
“眼睛最好看。”
“墨寒,救我。”
“对不起……”
猛地睁开眼睛,眼里从挣扎痛苦到平静,好像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浴桶里的水已经冷了,他居然睡着了。刚刚真的是梦。
哗啦一声,从水桶里起来,手随手拿了件衣服,是岑蓁上回送来的。
这衣服穿着确实比别的衣服舒服,只是样子有点古怪,穿出去是不合适的。
手停顿了一下,还是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穿。
离开了浴室,他看到岑蓁正在他的屋外忙活。
他以为她走了,原来没走。
“对,都搬走。”
岑蓁在院子里指挥着,程幕见到石墨寒,恭敬的站在一边,停下手里的动作。
岑蓁回头,她的火气已经全部没有了,又恢复那副嘻嘻的模样。
“我帮你把这些木桩啊啥的,都搬走,以后你要是想练武功,我可以陪你练。”
她想好了,她的功夫在石墨寒面前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要是不行,她就装受伤,让石墨寒练不成。这样石墨寒就不会轻易被诱发身体里的寒毒。
程幕担心的看了眼岑蓁,石墨寒从搬来将军府,从未有一天不练武的,这些木桩,木人的,平时碰都不要别人碰。
“搬走吧。”
石墨寒朝着书房走去,没再多说。
岑蓁不知道程幕担心的事情,继续指挥着。
她每天都很忙,忙着绞尽脑汁做菜给石墨寒吃,又忙着怎么改变石墨寒现有的生活习惯。
比如说,廖大夫说,石墨寒每天四点钟就起来,对他的身体也不好。
于是岑蓁四点钟,瞌睡虫还在使劲儿睡的时候,她就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石墨寒的院子守着。
通常这样,石墨寒就会回自己的屋里,而不是在院子里练武。
她有点明白,石墨寒这么厉害,原来不是偶然啊。真的是太勤奋了。
忙活了一个月,廖大夫都发现岑蓁瘦了,而且眼睛上都是黑眼圈。
“还能撑下去不?”
“能,我做事从没有半途而废的。”岑蓁坚定的握握拳头。
廖大夫笑了,“你这丫头,这点倒是不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给将军把脉,他的寒毒好多了,已经潜伏下来。这都是你的功劳。”
岑蓁简直要泪牛满面,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六了,再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要是石墨寒的身体还不能有所好转,她该郁闷了。
知道石墨寒的身体有所好转,岑蓁做事更有劲儿了。
来到厨房,哼着小曲,打算生火给石墨寒做饭。
可她发现柴是湿的,扫了眼厨房的人,一个个接触到她眼神就迅速移开,明显的心虚。
她来一个月了,能忍这么久才使绊子,倒也算沉得住气。
只是换了湿柴,没啥大不了的。
这一个月,岑蓁一直是我行我素,那些厨子不太敢跟岑蓁走的太近。就是之前给岑蓁切牛肉的那个年轻厨子,第二天岑蓁就没见到他。可能被打发出府了。
岑蓁没有为他出头,在哪里当厨子都一样,留在厨师长这种人的手底下未必就是好事。
再说,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照顾石墨寒,她可不会认为自己是什么都能摆平的救世主。
她所仰仗的不过是石墨寒对她的那点不同,对,就是那点不同。
她也觉得奇怪,石墨寒不可能对谁都这样吧。
反正管他呢,有一个这么有权势的人当靠山也是好事。不过她是真挺担心他的身体的,现在听到他的身体好转了,她是从心里高兴。